躯如一杆枪,巍然挺拔。
手下不住来报,清扫战场所得,十分丰厚。几十车的金银细软,四千匹战马,还有大量粮草物资,以及历阳通守赵砺的尸首。
杜伏威始终没看到罗飞羽浮出江面。他不相信这个小家伙就这么死了。可是眼前所见,却没有丝毫虚假。
江水涛涛,淌流不止。杜伏威心里轻叹一声,转身就走。
在码头旁的小楼里,历阳通守赵砺,以及手下亲兵,横尸一地。
杜伏威亲自监视伤口,心下凛然。
这些亲兵都是一刀毙命,赵砺身上伤口就多了几道。这个人下手狠辣,刀法狠厉,虽然火候差了些,下手时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除了罗飞羽这个小家伙,杜伏威想不出来第二个人。更为关键的是,这些人肯定是在官兵都已经上船撤走的时候,他一个人来下手的!这样这些人的死,就理所当然地扣在江淮军的头上。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家伙!”杜伏威暗赞一声。
……
罗飞羽“醒”了过来。
他就漂在水上面,手里还紧紧地握着绣春刀,随波逐流。脸朝上,四周一片黑暗,天上星空璀璨,银河横亘半空,分外清晰。
这是长江,往东奔流。罗飞羽翻了个身,收起绣春刀,朝右手边划去。
月牙儿升了起来,借着星月辉光,罗飞羽爬上泥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可是双腿酸软,他还是一下子就扑倒在泥滩上。
在历阳江边码头,他跃身而起,拦截杜伏威。结果就没有什么悬念,他直接口喷鲜血,掉进江中。然后就漂到现在。
身上没有伤口,胸口有点闷闷的。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身乏力,脚底发飘。
如此躺了好一会儿,罗飞羽爬起身了,走得摇摇晃晃,跌跌撞撞,进到疏林里。
这个样子,走出去,也不是个事。罗飞羽盘腿坐下,静下心来,深吸浅呼,调息运气。
第二天天色大亮,罗飞羽再次“醒”了过来。练功一夜,胸口的阴翳不再,身也充满了劲,可是肚子就饿得叽咕乱叫。
湿透了的衣服也干了。这个时日,天冷得很,可是罗飞羽却没有觉得如何冷,静坐一夜,竟然也没有什么咳嗽流鼻涕之类的,精神甚佳。
他只能紧紧腰带,往东走去。
他走得比较慢,是希望能在隋兵之后,进入丹阳,这样就能直接归队,把这支从历阳撤下来的队伍掌控住。
如此走了三天,午后时分,他远远看到数里外的城市镇,不由得精神大振,加快脚步。
这几天,为了防止走失方向,他一直在江边行走。幸好野外疏林里,野兔野鸭之类的可不少,不至于饿肚子。只是三天下来,没有盐巴,嘴里真是淡出鸟来了。
市镇里人多为患,很多是从历阳逃难而来的。罗飞羽兴冲冲地走到一家酒楼前,伸手一拍身上荷包,就不由得尴尬呆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