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下。夏天热,她随手一根头绳束在脑后。今晚她来来回回跑了这么多路,头发早已松散,两人离得近,有几缕便爬到了白承允的肩膀上。
慢慢的,又钻到了脖颈里。
像是调皮的小手挠着白承允的心脏,一种难言的酥痒从心底油然而生。
白承允低头看苏清月一眼,看到她比之前睡得更香,心头蓦然又换成了怒火,窜了一尺三寸高。
她是因为旁边是他,所以才睡得这么肆无忌惮?
还是随便一个男人,她都可以倚靠?
白承允抬手放在那颗黑乎乎的脑袋上,毫不客气地一推。
苏清月不舒服地嘤咛了声,失去平衡的身子无知无觉地重重向旁边倒去。
眼看苏清月要被安全带勒到脖子了,白承允闭了闭眼,又烦躁地伸手把人拉了回来。
这下,睡梦中的苏清月彻底找到了倚靠的大树,她死死搂着大树的枝桠——白承允的胳膊,再也不肯放开。
前座的司机只觉车厢无形中生了一阵冷气出来,他想偷偷瞄一眼后视镜,眼睛抬到一半想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又吓得缩了回来。
脚下油门跟着狠踩,只求尽早赶回秋园。
秋园。
苏清月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五年监狱生活养成的警醒力让她瞬间弹起,结果人起得太猛,咣地撞在了车厢顶上。
捂着爆疼的头,她才想起自己是在车里。旁边的白承允已经不在,所以刚才那声巨响,是他关车门的声音?
这人脾气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苏清月暗自吐槽着,正要下车,被突然响起的手机声阻住了动作。
是江小萌,“老大,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是不是心柑出事了?”
江小萌急切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苏清月心惊着坐直身子,困顿的意识也跟着清醒过来。
“心柑没事,倒是你,你这是怎么了?”江小萌跟了她有段时间了,虽然平时有点没心没肺,但是个细心的人。
今天肯定是遇见了紧急情况,不然绝不会单独留下心柑离开。
“没、没事,老大。”江小萌吸了下鼻子,“我妈老毛病犯了,一会儿做完手术就好了,真的,一定会好的,她不会有事的。”
江小萌说着说着,人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