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局统一批准找时间送出宫交到他们家人手里并且附带十五两,不,二十两银子,这是皇上下过令的!”这一番回答,无疑也说出了内官克扣安置银两的毛病。
“那为何叠翠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她家里人送去?”郭顶继续追问道,那小太监被问的没了脾气,一五一十的说着,“这奴才就不清楚了,在这之前内侍局是长焦公公管着的,小的也就是个值班的不清楚这么多”。
郭顶“嗯”了一声,随即拎着叠翠的那个包袱,出宫走回慎衔司。
这几日望都依然像往常一样喧嚣热闹,自皇宫侧门而出,抬眼就可看到十里安澜街枕着穿城而过的泾水河,河面不宽乃是主流的一个分支,河上每隔不远都修建着,沿街一步一摊贩,河道一里一船舫,两岸暖风熏熏,人面相映,闹市中穿行的人们都着轻薄的春装,沿街人头攒动,叫卖脂粉的摊子围着一众俏丽的女子,摆卖风筝的小贩逢人就推荐自己的风筝,挑着担子卖糖人的老人身边则簇拥着一群上蹿下跳的小孩子。
一群孩子哄抢了老人做出的糖人,人手一个的彼此炫耀着离去了,摊子前立时安静了下来,这时一个稚嫩的童声怯怯的说道:“请问?可以给我也做一个吗”老人抬头看去,一个面庞粉白的男孩站在摊子前不断扭着手指头。
“那想要个什么样子的啊?”粗哑的声音异常的温和,男孩低垂着眼皮不敢直视老人的目光,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老人手里的糖人“我想要一个鸽子,可?可以吗?”。
老人古稀之年,皱纹堆满了额头,眼底一枚黑痣,却极是慈眉善目,“男子汉大丈夫可要硬气一点呐,想要什么大声告诉爷爷,爷爷送给你呀”
春日的阳光将人的脸颊晒的微微发烫,闭上眼睛迎着日光停住脚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慢慢沸腾起来,好似随着泾河的水奔腾的越来越快。
男孩手里拿着一个鸽子形状的糖人心满意足的离去,老人收拾摊子,扛起了担子,满目怜爱的看着渐渐远去的孩子们,咱们闪烁出明媚的光辉“糖人喽,又香又甜又好玩儿的糖人喽”深沉粗哑的叫卖声随着河面蒸腾的水汽朝着泾河主干绵绵不断的涌去。
人头攒动的安澜街,摩肩接踵的人群里不时出现一两个神情庄重的慎衔司司卫,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与这春日和暖的周遭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