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就是这样,夜里不容易入睡,白天才会有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儿忽然嘤咛了一声。
许是睡着了,慕浅自己都不曾察觉。
直到痛苦越发强烈,她才渐渐地醒了过来,伸手捂着脑袋,死死地扣住,疼的脑子一阵一阵的胀痛,发懵。
“唔……疼……”
距离上一次的毒发,已经是一年前了。
那个时候,顾轻染早就给她服了一种特殊的无色无味的药物,以此来控制她。
但前几次,她对生活早已经心灰意冷,所以顾轻染让她怎么做,她只管照做就好。
所以在病发的时候她只能去找顾轻染。
但是这一次,慕浅不想。
不想在受制于人。
一辈子很短,她在生活之中无处不是坎坷,这一次,她想试一试,想试一试能不能熬过去。
只是突然而至的痛,才让她知道什么是痛不欲生的煎熬。
那一夜,她见证了墨景琛的痛苦,这一次,她病发,只有她自己。
“啊,疼……疼……”
那一种炸裂般的痛在脑子里一阵一阵的,时缓时急,时长时短,根本没有规律,慕浅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强撑着。
疼了足足一个小时,痛感过去。
她躺在床上,满头大汗,汗水浸湿了头发,凌乱的耷拉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
大口的喘息着,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胸腔起起伏伏。
一直在用心去感受那一股子痛意,直到痛感彻底消除之后,她才笑了。
声音由小变大,最后近乎癫狂的笑着。
笑着笑着,她哭了,抱着被褥捂着脑袋嚎啕大哭,“骗子,骗子,都特么是骗子!”
慕浅觉得自己被顾轻染骗的好惨,还真的以为会疼死,结果只是一个小时的痛。
她能忍,且忍过来了。
这让她觉得这几年在顾轻染的掌控之下活得很累,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是一场骗局。
哭了一会儿,调整了情绪,她焕然开朗,心情甚好,觉得痛苦熬过去了便不会再有人可以左右她的人生。
良久,她起身去了浴室,忍着疼痛过后的疲惫,打开了热水洗澡。
然而,慕浅错了……
砰——
突兀的一声响,慕浅忽然倒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疼的在地上打滚。
“痛……痛……唔……救命……救命……”
她以为,一个小时的痛已经过去了,将迎来新的生活和希望。
谁知道痛是阶段性的,第二次来得更迅猛,就好似刀子刺入身体,被人握着刀柄,扭转着刺入身体里的似的,疼的几乎说不出话。
慕浅躺在地上,根本感受不到地上的凉,双手抱着脑袋,不停地磕着地板。
“痛……痛……呜呜……太疼了……”
偌大的浴室里,她一个人滚来滚去,感受着欲裂般的痛,从头部蔓延至胸口,然后至腹部。
她手捂着伤口,疼的抓心。
手指甲情不自禁的挠在自己的身上,疼的面色苍白,两耳发鸣。
两个小时后……
薄夜出现在慕浅套房门口。
看着手机屏幕上慕浅发过来的那一条信息,天知道他挣扎了多久,才选择过来见一见她的。
抬手,欲敲门。
犹豫片刻放下。
然后又抬起,复又放下。
好一会儿,他终于伸手敲着门。
叩叩叩——
房门响了,里面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门,“秦九?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