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走马为君西击胡(1 / 4)

唐残 猫疲 6675 字 2020-02-29

背靠着川水河渠列阵的队伍之中,第一军右厢新二营的五头王审知手心满是汗水的握住手中的长铳,这是他兄弟王彦复为他指明的一条出路和捷径所在。

因为按照他的说辞,传统刀枪弓弩厮杀的战阵之道,他们这些较低又是降人出身的士卒,已经很难在这方面靠精益求精的技艺出头了;

反倒是这个新练的火器之师因为初创之际,无论是制度、战法和技艺都有待进一步完善和不全之际,正是他们这些不分新老都站在同一个线上的士卒们,大有可为之处。

所以他的大兄王审潮毫不犹豫的用掉了,自己积累下来功劳的资格和进修名额,为他争取到转隶火器兵种的机会;理由也很简单,王审知是兄弟之中唯一娶亲的实在责任重大。

虽然他也算是久经战阵而通晓各般武器的老手了,对于火器的操习也是颇为用心和加倍努力,把手掌的老茧都被磨光又重新生长出来,才堪堪习惯盯着迎面射过来的无头箭,而眼皮不眨的轻微偏身闪避。

但是第一次凭借这种新式装备,主动离开城墙的掩护寻机野战;终究还是不免和其他对大多数人一般,难掩喘喘不安或是心中没底的情态。

说实话,虽然他拿着这种前段可以套上尖刺的长铳,往复刺杀过各种靶子和其他活物,但事到临头还是觉得前排那些白兵所持的长矛和刀牌,更加的熟悉和称手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初夏已经偏斜下来的午后日头照耀下,他只觉得口中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热的,然后又迅速汇聚到前后左右许多人体活动开来之后,所散发出来的汗味和热气当中去了。

因此,在这种有形无形的环境和氛围之中,原本已经喝过水排过尿的王审知,还是变得口干舌燥而不断吞咽起唾沫来,下肢也出现了隐隐的尿意。

这时候,队官和老卒们不断响起的口令和喝斥声,似乎也变得越发频繁起来;期间还夹杂着隐隐的痛呼和闷哼声,那是因为身体不耐而想要挪动或是转身的士卒,遭到当场教训的结果。

王审知也只能想办法绞尽脑汁的转移注意力,来减低身体上的不适和违和感觉;比如全幅回忆起出阵之前的战前部署情形,以及自己所在位置所需要注意的要点。

与他过往呆带过的那些官军,对于士卒极尽简略之能的号令和赏格不同;这些太平军事先的部署安排当中,可谓是恨不得尽可能的详尽道每一队,每一火的偏执程度。

只要有时间,将校队官们甚至还会主动说明整体战事上的需要,和场短期内所可以达成的阶段性目的,然后几次进行相应现场的鼓舞和发动起士气来。

比如这一次他们主动迎战,就是负责吸引、阻截和拖住城南出现的党项游骑大部,以为后方另一个方向上的一支大队人马,争取到退入城中的缓冲时间。

王审知如此仔仔细细的回想着,手中的长铳也就似乎变得不那么湿滑难握了,而周旁的声嚣杂音也像是慢慢的消失远去,而只剩下视野当中透过密集成排人体和刀枪的间隙,所能看到一点点逼近的烟尘飞舞。

直到站在前排斜举向上的碧蓝小旗突然挥下,霎那间充斥在密集人头和风中潺潺盔缨上方的刀枪尖刃,突然就成片放倒了下来;然后随着相继蹲伏下去的前排士卒,王审知所在的后排铳手一下子就变得视野开阔起来。

这时候准备接战的哨声才呼啸的吹响起来,还有老卒领头齐声唱起来的《打铳歌》和《对骑歌》。而在此起彼伏的歌声当中,王审知也在长久磨砺出来的条件反射下,抽出塞满皮套内的一枚子药弹包,手脚麻利的压塞在铳管后打开的膛口中。

又按下锋利的闸片戳破弹包洒出些许药粉,重新复位推进后膛塞紧闭起来了;然后扳起打磨过的燧石夹片。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一组动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