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马上理解了手足无措处于绝境胡乱投医的国君,所以便又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
“国君,齐国人狼子野心比之戎人更不遑多让,那萧子硕野心勃勃,我怕如此做的话势必会引狼入室。
到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君上怕是会有受辱之险。况且齐国军队从未和戎人交战过,那二十万大军在我看来,还不如我秦国十万兵马的战斗力强悍。
所以此策还请君上万勿再提。”
见顾道远两次抹杀了自己的一丝希望,秦公茫然的点了点头坐了下去,顾道远和张孜彧对视一眼,相顾苦笑了起来。
看来这位国君已经完全被今日的政变吓的深入骨髓,他宁可去打齐国的主意,也不愿再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权臣了,纵然那是个显而易见的最好办法。
“君上。”
这时,沉默的玄武殿中,满地的尸首里一声苍老的声音颤巍巍的响了起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位银发苍苍的老者从人堆中奋力的想要爬起身来。
“司马大人。”
“是司马大人,快扶司马大人起来。”
众人细看之下发现说话的人正是介鸳,顾道远等人便在大喜之下连忙呼喝着人去搀扶介鸳。
原来介鸳在方才的争斗中并未被铁鹰剑士击杀,而是在怒急攻心之下昏倒了而已,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方才他刚刚清醒过来,就听到国君与顾道远的对话,情急之下连忙鼓起吃奶的劲儿唤了起来。
众人见介鸳无碍,连忙小心翼翼的将他搀扶着站了起来,而介鸳也急忙向起身看向自己露出一脸关怀的秦公说道:
“君上,为今之计唯有去汶水城寻求中更庇护一途可选,其他的选择都有亡国之祸啊。
老臣明白国君是怕中更大人会像右更一样,生了贰心而不愿涉险,但中更大人阖家陷于戎人之手,又怎会是右更所能比拟的。
况且若不是中更大人身在前线,心在中枢,我等又怎能还有机会在此探讨对策。
中更大人若想有不臣之心,他或许比右更大人更有能力来掌控西京,而不是禅心竭力与宰冢大人里外呼应为国君分忧啊。
君上切莫自误而寒了中更大人的心啊。”
介鸳带着哭腔说完了一席话后,满殿活着的人却纷纷面面相觑起来。很多人都偷眼看向了秦公,果然见那国君的脸色顿时红白交替,显得无比尴尬。
看来忠言确实逆耳,良药确实苦口啊。
介鸳说出的话虽然每个人都想说,可每个人都不敢说,也唯有介鸳敢打破此间微妙的默契,毫不讳言的向国君谏言。
众人心中虽然都对介鸳竖起了拇指,但也不由得内心感叹,这介鸳纵然天纵奇才但直到这般年纪才入了中枢,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片刻过后,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之中,国君似是想通并且做出了决断,他苦笑着对介鸳说道:“老司马所言甚是,为今之计唯有立刻去汶水城与中更大人汇合了。
只不过今日邓逆谋反,寡人却失去了太多的忠臣。寡人实在是对不住他们,而且寡人一走,这些忠臣们尸骨未寒,可又如何是好啊。”
说到此处,秦公顿时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话,只是抬起手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顾道远看的明白,秦公的眼泪并非作假,今日怕是任谁坐在那个公位上都会悲怆无比的吧。
只是他更是明白,此时已经不是再考虑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的时候的了,他连忙对着秦公说道:
“君上,既然君上已经做好了决断,微臣恳请君上立刻出殿巡狩汶水城。”
顾道远话音刚落,就见秦公擦着泪水点了点头,并对顾道远说道:“顾卿家识得大体,寡人得此良臣辅佐已是足矣,寡人这就随爱卿离去罢。”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