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灯的院子里,月光洒落一地,皑皑白雪的雪地上,一深一浅的都是容澈的脚印。
安知瑶抿唇看着地上的脚印,抬脚踩了上去,就这么踩在那些比她的脚还要大几个号的脚印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脚印的尽头是书房。
本来就好了许多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又低落了下去。
安知瑶看着紧闭的书房的门,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想要告诉自己没事,这没什么的。
偏偏明明看不到,却又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笑的有多难看。
这座偌大的宅子,没了聒噪的白以恒,瞬间冷清了很多。
安知瑶屈膝坐在白以恒的床上,紧紧抱着她的被子,低低呜呜地哭着。
贴了满屋子的黄色符咒,八卦镜大小不一排开挂满了一面墙,就连黑狗血混合着鸡血都零零乱乱洒了一桌子。
这个充满神棍气息的房间正是白以恒的风格,以前安知瑶总爱笑话白以恒邋里邋遢的,没有任何一个道士跟她一样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神棍。
那会儿白以恒总是笑着说自己是遭了反噬的道士,生怕睡着睡着就游魂野鬼给搬了去,不得不自我防备。
安知瑶抬手扯/下了床帘上的一张符纸,龙飞凤舞的不知道在画什么,她笑着用食指临摹着那上面的符咒。
她一直都知道的,白以恒从始至终都在自我忏悔,每天闲暇时间都躲在房里画符念咒为众生祈福超生。
安知瑶一开始无法理解,白以恒那么在意身边所有人感受的人,怎么会说走就走。
现在她好像懂得了什么,白以恒不过就是懂得了爱而不得便要放手成全彼此的道理。
安知瑶想了一整晚,都没办法像白以恒那般透彻。
明知道自己和容澈是不可能的,她却偏偏要找一个可能出来,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安知瑶就那么呆呆地坐了一整晚,房外除了偶尔虫鸣的声音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就连她以为的容澈会来找她的可能也没有。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安知瑶迟疑地下床走到了门前,冰冷的手摸上门把,一把拉开了门。
温暖的阳光随着门打开瞬间洒满了满房间,照射在安知瑶身上,她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脸上温暖的阳光,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外面冰雪消融了,阳光明媚的刺眼,安知瑶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瞪,拔腿里面跑。
凌乱踉跄的脚步在书房前停下书房的门依然紧闭着,安知瑶没有犹豫地转身就往厨房的方向跑。
和容澈在一起久了,安知瑶已经熟知了他身上的气息,每经过一个地方,她总能清楚的知道他方才来过。
一路跑到厨房,一如往常的早餐已经摆在了餐桌上,安知瑶呼吸一窒,顿了下,随即扬起唇角,欣喜地跟往常一样跳进厨房。
他还在,他依然有做早餐,他是不是气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