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对驯鹿儿们的担忧。
凯瑟琳也许久没有睡着。他想,地平线看上去愈来愈近了,但他又不愿说出来,生怕它仅仅是急切的渴望。最后他打起了瞌睡,可半夜一觉醒来时发现白无敌也在失眠。当第一抹由黑变蓝的微光出现时,他们爬起身,戴着满天晨星开始赶路。
接近中午,风已经弱了。凯瑟琳确信他最大的恐惧即将成为事实。风并没有暖多少,凉意未减,但风已改自南方刮来。
“快,白无敌!我们必须加快,”他说,几乎飞跑起来,她点点头跟上他。
正午前天晴了,轻快的微风拂在面颊上,那么温暖,好似在抚慰他们。当他们面向风头时,风力加大,他们只有减速。暖意席卷冷冷的冰表,是致命的死吻干燥粉末似的雪堆变得湿润粘稠,随即化作雪泥雪浆。一小洼一小洼的水开始在表面形成一个个小坑。它们越发深了,呈现出一种鲜亮生气的蓝,好似闪着冰河中心的光艳。然而这一男一女无暇也无心鉴赏这种美丽。驯鹿儿们的饮水倒是解决了,但现在,它却对他们无济于事。
一场薄雾渐渐升起,紧贴着冰面;飞驰的温暖南风未待它升得太高便将它吹散。凯瑟琳拄着一根木棍在前面探路,但仍和小跑差不多,白无敌被迫紧追不舍。她但愿自己能跃上威尼的背,让驯鹿儿载着她飞驰,可是,越来越多的裂缝在冰河上张开了嘴。他几乎确信不疑,地平线已近了,但低低笼罩的雾却掩住了实际的距离。
冰面上慢慢流出了细细的水流,水流汇成水坑,走上去步履艰难。他们趟水坑,忍受着刺骨的冰凉,踩烂了足下的靴子。突然,在他们前方几英尺,一大块看上去曾经满结实的冰塌落了,露出一道敞口海沟。狼在低声哀嗥,驯鹿匹惊跳避开,害怕地长嘶着。凯瑟琳侧身沿裂口边走,四处寻找出路。
“凯瑟琳,我坚持不住了,我累极了,我必须停下,”白无敌先是呜咽,接着放声大哭,“我们永远也到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