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好像也被冻住,无法运转。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楼梯的。
魏寻就在她身侧,双目紧紧地盯着她。
似乎怕她改变主意转身离开,又像是怕她进去后受到伤害。
苏黎没有问陆宴北怎么了。
一个人吃晚饭时还好好地,甚至能自己开车离开公馆。
他能怎么了?
没有遇刺受伤,也不会突发急症。
唯一的解释,那些个夜里,对她施暴的怪物、野兽——就是陆宴北!
那个跟陆辰九交易的人,就是陆宴北!
怎么是他?
为什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太多问题浮现在脑海。
她恐惧不安,不知所措,可又迈不出步伐转身离开。
大概医者仁心,她以身俱来的良知驱使着她去救救里面的人。
可人的本能又提醒着她不要进去,不要羊入虎口。
两股势力在脑中拉扯,她抬起手,放在门把上,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门板。
魏寻耐心地等了很久,不敢催促。
他们跟在少帅身边这么久,依然觉得少帅那副样子太恐怖了,让人心惊胆战。
又如何去要求一个娇弱的姑娘勇敢面对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他理解苏黎的为难,只是又心疼少帅的遭遇。
他心里又何尝不是两难抉择。
想到少帅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进房前还命令他们不许任何人进去,魏寻琢磨着,少帅还是不舍得伤害苏医生的吧。
所以,他又改变了主意。
“苏医生,您若是——”
“咔哒!”
就在他开口的同时,苏黎也终于咬紧牙关,下定决心,一把拧开门锁。
见她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魏寻脸色一变,上前一步,“苏医生!”
门板关上,眼前的女人消失了。
苏黎站在门后。
房间里,一如她之前几次进来一样,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关上门后,她下意识贴在门板上,紧紧闭上眼睛。
其实眼前已经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可她还是想闭上眼睛,仿佛闭上眼,那些恐怖的事才看不见。
房间里安安静静。
安静到她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安静到??
她能听到野兽的粗喘声。
床榻那边,将自己锁在链条里的男人听到开门声,蓦地抬头。
血红狰狞的眸子在黑暗中探向那唯一的光束,瞥见纤细的身影入门。
布满毛发的大掌颤抖着紧紧攥起,咯吱作响。
那双本就狰狞的眼眸,在看清进来的人是谁时,瞳孔越发放大,眸底的血丝愈发蔓延!
太阳穴处,血脉膨胀,突突直跳,嶙峋凸起的血管好像随时要爆开!
他蛰伏着,静默着,用仅剩的意念控制着兽性的发作。
然而,当那抹幽幽的药香隐隐飘来??
强撑的意志力就好像点燃了火光的信子,一路噼里啪啦烧进了心脏,灰烬都不剩。
“嗷——”
一声咆哮,他朝前扑去,可紧缚的铁链缠住了他的双脚,又将他生生拽住,从半空重重跌下!
苏黎紧闭的眼眸豁然睁开,看向铁链作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