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听她这么疏远的口吻，男人眸底的不易察觉的那丝紧张，突然就散了。

苏黎落下头，感觉到头顶牢牢注视她的目光。

“其实，你不用跟我承诺什么，也不用刻意解释。你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

她的话听起来从容大方，可落在男人耳中，却觉得句句都是埋怨。

两颗靠拢的心，有些话不必说破，对方自能领会。

她嘴上说的大方，心里显然已经误会了。

甚至，可能已经默默退出了。

陆宴北攥着拳，盯着她的视线重又凝聚，似隐忍着什么。

片刻后，男人嗓音更沉：“有空我会好好跟你解释。”

话落，另一边贺雅琳已经出来。

“宴北，你觉得我穿这个怎么样？”

她人还没走出来，轻盈脆生的语调已经传来。

男人最后深深看了眼苏黎，转身，迎上贺雅琳。

“怎么样，好看吗？”

贺雅琳穿了身浅绿色绣红梅的旗袍，中袖圆襟，露出的半截手臂莹白如玉，整个人有一种翠绿轻盈的感觉，看着很是清爽。

陆宴北也不知有没有瞧，点了点头，算是赞许。

“你都没仔细看，这般敷衍我。”贺雅琳撅着嘴巴，撒娇埋怨。

宁雪迎跟苏黎站在他们身后隔了几步远的货架边，闻言，也不知道陆宴北是怎么反应。

逗留了好一会儿，大概宁雪迎也觉得闹得没意思了，这才取了几件心仪的衣服，去试衣间更换了。

苏黎也趁着机会，换下了身上的新旗袍。

试了几件，都挺合适，只是她今天全然没了购物的心情，最后一件都没买。

扯着宁雪迎离开这家老字号旗袍店时，宁大小姐还在恨铁不成钢地骂。

“不就是个男人！看看你这幅样子，跟霜打的茄子似得！”

“男人最会哄了，左右逢源，长袖善舞，你可千万别被他几句话就忽悠得晕头转向！”

“你也不差的！记住别委屈自己！”

宁雪迎说了一堆，苏黎都不吭声，把她气得够呛。

“我要是你，我刚才就主动走上前去，问他那女的到底是谁！”

“你呀！你这闷葫芦简直是要气死我！你这样会被他吃得死死地！”

任凭宁雪迎如何斥责，她就是一言不发。

可脑海里，依然一幕一幕出现那两人站在一起般配的模样。

他要娶妻，定该是那种大气端庄的名门千金。

她冲上去质问又如何？若男人否认，则是欺骗。

若他承认，那就是她自讨没趣，自取其辱。

宁雪迎兀自一通发泄，过了好一会儿，情绪平复了些，才又叹息。

“气归气，我说实话，他肯跟你解释，肯紧张你，就说明心里还是有你的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宁雪迎也清楚，苏黎离开陆宴北也没什么好的归宿了。

自家兄长倒是喜欢，可惜是个听母亲话的人。

母亲不同意的事，兄长纵然不舍，也不会继续去做。

况且，小姐妹也不中意兄长，两人绝无可能。

苏黎听她这么说，脸色才稍稍有点变化，点点头，算是回应。

两人逛到傍晚，一起在世外桃源吃了饭，才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