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山打根港靠岸补给一事告知每艘船上的千总、把总,”吴波接着说道“几百艘船航行,难免会有个先来后至,先到的就先行装载粮食,补充淡水及一应物品。”
“待船只都到齐后,一切准备停当,再一齐出发。此后中途再不作停留,直奔澳省。”
“自山打根到澳省这一段,可比前一段要难行多了,虽然依旧是向东南方向走,但路径却曲折了许多。”
“从中国到苏门答腊和爪哇走西线,东线一般最远就到山打根,所以自山打根向澳省这一段,很少有人走过。”
“而且这一段上岛屿密布,情形复杂,还要途经望加锡海峡,没有熟悉当地海况及航线的人作向导,很容易遇到麻烦。”
“不瞒你说,”何志远道“我这半年来对着地图研看时,瞅见这后半段就头疼,既然你说到这了,可有应对的法子?”
“圣上早就虑到这一层了,”吴波道“已经有旨意给兆惠,命阿桂率两艘战船,带够补给和弹药,不载别的货物,只装上一些给苏?国王的礼物以及广东当地的特产,先行去山打根,这会儿应该已经启程了。”
“他到了之后,一是与苏?国王接洽十万石粮的事情,另外就是私下里派出人手去重金雇佣当地一些航海行船的行家里手。”
“办完了这些事情,阿桂就在山打根港候着你们,有战船到了港口,由他指挥调度船上的补给,粮食装载等一应事宜,最后再随你们一起出发。”
“阿桂雇来的这些向导中,若有到过澳省的最好,若没有至少也能将你们带出望加锡海峡,一直送到蒂汶岛的古邦(今印度尼西亚古邦)。”
“古邦距你们在澳省登陆的地方只有一千几百里地,途中没有太多的岛屿暗礁,海况要相对简单些,横渡过蒂汶海就到了。”
“这样就最好了!”何志远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接着又问道“皇上有没有旨意,我大军要在澳省的哪个地方登陆?”
吴波起身挪到了澳省地图前面,用手指点着“在这个地方登陆。”
他心里清楚,自己指点的那个地方就是后世的达尔文港,但这时根本还没有这个叫法。
“你们此去澳省,这是最近的登陆地点,也是将来澳省与本土间往来的最佳港口。日后若有他国来抢夺澳省,这里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现下这里在地图上还没有名字,皇上为这里赐名为南坤,以后这里的港口就叫南坤港。”
“赐名南坤,不知有何深意?”陈宏谋问道。
吴波笑道“商议为这个地方取名时,皇上垂询我的意思,我说等占了澳省后,本土和澳省这两块大陆一北一南,就像是两张大口。”
“一起向着中间啃咬,你一口,我一口,早晚把中间的这些地方都吃进肚子里,这个地方就叫南口如何?”
“皇上笑说,你这名字意思虽不差,却不甚雅,听着像黄河边上的渡口。”
“你看,如果将一幅八卦图斜着摆放,将本土定在乾位,那澳省正好落在坤位上,不如就把这个地方叫南坤。”
“我为乾,彼为坤,我为天,彼为地,永世被我们踩在脚下!”
陈宏谋听了,由衷的赞叹道“皇上的志量心胸,我辈真是望尘莫及呀!”
吴波笑道“皇上的志量还不止于从北京到南坤的远近呢,再看这里。”
他手指点在了澳省最南端的一个岛上,说道“这是澳省的一个离岛,离着本土不到五百里远,是澳省的最南端,也差不多是世界上能够让人常年居住的最南端的地界了。”
“这个岛再往南仍旧是汪洋一片,汪洋南边的地方就不适合人居了。”
“这个岛差不多有两个台湾大小,一百年前有荷兰人发现了它,给它取名为范迪门斯地,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