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亲兵卫队跟随着一起进了城,中军的其余人马都驻扎在了城外。
夏日的黄昏很长,太阳已经落山了,但天色还很亮。
大帐里已经掌了灯,兆惠坐在帅案后,身边坐着一个通译,帅案上高高的堆了两摞公文和信件。
这些都是从城中各处搜捡出来的,方鲁生已经命人筛查了一遍,把重要的都送来了这里。
兆惠正在命通译一件一件的查看,把大致的内容说给自己听,如果有极重要的,还要一字不落的念出来,兆惠则用笔在纸上拣着要点记下来。
冯庆恩已经在一旁坐了好久了。
兆军门差人将自己召来,见了面却不说差事,只是让自己坐了,命亲兵沏了一壶茶,然后就忙着看他的信件公文去了。
冯庆恩茶水都喝了三碗,兆惠仍然没顾得上他,他也不敢言声,只能在那里坐得笔直的枯等着。
“大帅!”方鲁生的声音在外面说道。
“是贤齐吗?进来吧。”
方鲁生满头是汗的走了进来,将手里捧着的一个精致的木匣小心翼翼的放在帅案上,兴奋的对兆惠道:“大帅,这是征夷大将军的印信!”
“还有,看来德川吉宗从江户城带出来的金银宝物都在这里!卑职亲自点验了,足足有二百七十口大木箱!装了满满三间房子!”
“嗯,日本已经是遍地烽烟,我料他也没有地方转移这些东西,”兆惠放下笔对那通译道:“今天就看到这里,你也去用饭吧。”
“遵命!”那通译起身作了一揖,转身走了出去。
兆惠打开了木匣,拿起里面那枚纯金镶玉的硕大印信看了看,又装了回去,这才对方鲁生道:“这位冯兄弟来了有一会儿了,就等着你来一起说差事呢。”
冯庆恩这才明白为什么兆军门一直让自己在这里枯坐,原来是等着这位方主事。
他听了兆惠的话,顿时红着脸摆手道:“军门,卑职不敢当得军门如此称呼,没的折煞卑职了!”
兆惠只是一笑,并未接他的话茬。
他心中明白,冯庆恩并非自己正式的部属,又是皇上专门差来负责传递讯息的。
他职级虽低却身负皇命,所以并不能纯粹当作属下对待,多给他留些颜面总不会错的。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便将所有的金银宝物一一盘点后登记造册,再把木箱全部锁好,用封条封起来!”兆惠对方鲁生道。
“遵命!”
“庆恩,明日给你一天时间准备,后日你的船要回一趟釜山了。贤齐,你也随船一起走。”
冯庆恩忙点头应过,方鲁生却道:“大帅,如今经方已经留在了江户城,只有卑职一人负责大帅的安全,担着这么大的干系,哪里敢撇下这里就走了?”
“万一有个闪失,叫我如何担当得起?又如何向吴中堂复命?卑职斗胆,恳请大帅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