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波对负责护送的手下吩咐道:“让你的人都盯紧了,一辆车也不能落下!所有的文书契约也都带齐了。”
“卑职遵命,中堂爷放心!”
“咱们先走,去神武门。”吴波对贴身的护卫说完,一躬身上了轿。
在神武门外,吴波亲自将这一百二十六名女童移交给了早就等在这里的孙静,又将厚厚一摞子雇佣契约一并交给了他。
看着孙静将女童和契约仔细的一一核对清点过,然后将她们带进了紫禁城,吴波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上轿子命人抬着绕到西华门。
其实他本身也兼着领侍卫内大臣,原来内廷侍卫和护军营都是归他统领的。
但他同时又兼着九门提督,掌管着步军统领衙门那几万兵士。
一个大臣把内城、外城、皇城连同紫禁城的护卫力量都掌管着,这是几百年来绝无仅有的!也是天大的忌讳!
刘统勋的正直和忠心是世所公认的,吴波便主动向黄越提出把内廷侍卫和护军营交给他统领,并且把自己兼任的銮仪卫掌卫事大臣一职也让给了他。
他的步军统领衙门守住城外,顺天府按察署的巡捕负责城内,刘统勋掌管的护军营和侍卫护卫紫禁城,孙静统领的内卫营守住后宫,这样的格局才是最稳妥的。
等他赶到养心殿的时候,御前会议已经进行一会儿了。
听见皇上叫进,他躬身进了西暖阁,就地打了一个千,起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只听黄越说道:“掌院总宪严参大司寇,虽然有些新奇,于天理人情却一丝不悖。”
吴波不禁一愣,掌院总宪说的是兼着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孙嘉淦,大司寇说的就是兼着刑部尚书的刘统勋了。
这孙嘉淦与史贻直、刘统勋分别执掌着三法司,三个人都是刚正不阿的秉性,平日里常聚在一起说事情,相处得很是融洽,好好的怎么突然参了刘统勋一本?
他抬眼扫过去,见孙嘉淦和刘统勋都木着脸面无表情,弘昼拿着一份折子低头看着。
又见张廷玉的座位空着,因他是有特旨可以不必每天进来会议的,大概身子又有不适了。
他这里正一头雾水,黄越接着道:“也许有人会说孙嘉淦此举未免有些矫情。”
“同在军机上,每日里都能见面的,就是刘统勋有了失职之处,御前会议上提出来由众人议处也就是了,何必郑重其事的上个折子参他?”
“朕却不这么看,君子爱人以德,当年刘延清不也上书弹劾过张廷玉和讷亲?”
“当时朕就曾说过,倘若张廷玉等人平日里果然敢擅作威福,刘统勋未必敢上此奏折。今既然上此奏折,则足见张廷玉并无钳制舆论之声势。”
“今日这事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们两人各掌法司衙门,才更应当为天下人作出表率,不以私害公,徇情苟且,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之交!”
“像温春和这样,为了私交循情枉法,没有问明情由及时规劝,结果反而害了自己的同年,这就是小人爱人以姑息!”
吴波是认得温春和的,他原是刑部云南司郎中,后来刘统勋推荐他去陕西任按察使,看来一定是因为他的事情被孙嘉淦参了一本。
正像吴波猜想的那样,事情缘起于去年发生在陕西的一桩盗案。
乾隆十年七月间,陕西榆林府怀远县里一个大户人家发生了盗案,丢了价值一千多两的金银细软,这在一个小县城里算是少见的大案了。
大户人家有几个与父母官相与得不好?怀远知县闻讯后非常重视,责成县按察分署即刻查办。
按察分署的知事不敢怠慢,严令捕房的总捕头限期破案。
总捕头领了命,带着一干捕快勘察走访,巡房的巡捕搜遍了所有客栈妓院,把个小小的县城折腾得鸡飞狗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