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静的幽兰殿中,灯光明亮,却不见得有几分温暖。
偌大的炼药房,只有一个人走来走去,点花看草,忙得焦头烂额,自言自语,“那最后一味药材到底是什么……”
此时忽然有人进来,他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恭敬有礼,“七殿下,您来了。不知可否找到了沈老先生?”
郑归不紧不慢地看了看他正在配制的药,“沈老先生失踪多年,遍寻不得,怕是要费不少功夫才能让人浮出水面了。”
韩桦眉头一皱,欲言又止,“但他中了寒冰血……会不会人其实已经死了?”
郑归手上动作微顿,笑了声,“可我偏偏感觉他没有死,而且一定就在江南。”
“这……”
韩桦犹豫再三,“寒冰血,沈无宴是唯一的成功者,当初我怎么没有研究出来那寒冰血最后一味也最重要的药材到底是什么。”
郑归摇了摇头,“寒冰血乃这天底下最神秘的毒药,韩先生一时难以窥破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因此埋怨你的。对于我来说,韩先生能为我炼制出继幽草之毒和风音散,已经很厉害了。”
韩桦受宠若惊,“殿下言重了,既然决定臣服于七殿下,这些就都是我应该做的,乃分内之事。”
郑归笑了笑,颇为满意,“哦,这么说韩先生觉得跟着我比跟着齐王更有前程了?”
“自然是。”
韩桦毫不犹豫,“当年云仙谷内乱,我替沈西风偷到了风音散,他却顾忌我,对我痛下杀手,得齐王殿下所救,我原本也是想为齐王谋江山的,可谁知此人目光短浅,心机低下,实在不是可塑之才。而七殿下则不同,您是帝王之才。”
郑归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抿了一口茶,“那我让你整日在这幽兰殿中为我炼药,并不将朝务之事告知于你,韩先生可曾觉得屈才或者忿忿不平?”
韩桦惶恐,“不敢!七殿下韬光养晦多年,有仇人要报,有恩人要谢,朝堂之争,自是不急于一时。”
郑归微微一笑,放下茶盏,“好,不愧是我看中的韩先生,言语颇得我心。韩先生,您放心吧,待毒药一制好,便是您一展宏图的好时机。”
他声音娓娓,让韩桦不禁激昂,心生憧憬,热血沸腾,“七殿下,韩桦愿为您效犬马之劳,以谢知遇之恩。”
郑归眉目温润,虽然笑着,却让人始终都窥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绮玉山庄。
“当初,韩桦不仅偷走了风音散,并且将其重制出来了,而偷走了寒冰血。”
沈无宴一声叹尽多少心酸,“他将寒冰血用在我身上,将我囚禁,后来我拼尽全力逃了出去,藏在山洞里,幸好被温老友发现了,否则差一点,就会又被云仙谷捉回去了。可笑我半生心血,到最后让我生不如死。”
林悬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友啊,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劫难,你看,如今你不也是安然挺过来了吗?”
沈无宴又是一声叹。
林言松摸索着下巴,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思。
温沉疑惑,抵了抵他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我在猜测,你们说现在韩桦会不会已经归顺郑归了?”
林言松敲着折扇,神情严肃,“既然齐王府的侍女也离开了王府的话,那么齐王府的谋士会不会也已经走了?
他知晓沈老先生的这桩事,他到底想干什么?
或者说,郑归到底想干什么?”
沈无宴摇头,“这些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这也不是我的事情。”
经历过那么一场磨难,二十多年的与毒共生,沈无宴早就将世事看淡了,他不想再去执着于什么报仇之类的,他也没有那个力气了。
“可是沈老先生,显然这江南的另一股势力是冲着您来的呀?一直在这儿徘徊,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