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归这个名字,沈无宴掀开眼皮,眉睫轻颤,不过诸多的情绪全都被隐藏起来了,他闭上眼睛,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倒觉得宝剑未必就是个幌子。”
林悬摇摇头,“秦溯是真的爱剑,自己耗费心血所铸的宝剑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还是对手的手里,以他的那个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温沉声音一哑,幸灾乐祸地淡笑,“可惜桓誉才安稳没几天,又要被天容坊追杀了。”
温纪担心,“你也多派些人手暗中保护着桓誉,别总是说他的风凉话。”
“知道了爹,不过我倒也觉得不需要加派人手,天工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桓誉,他跑得比雷霆还快,谁能追得上他啊?”
温沉应声,戏谑两句,不过玩笑归玩笑,他恢复正常,“天容坊和临仙茶庄都是郑归的人,再加上这江南还有江寒的人,恐怕我们已经暴露了,想来不过多久,就有人上绮玉山庄找茬了。”
“这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情。”
林悬皱了皱眉,心中忧虑深重,“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如此,绮玉山庄处境危险,老沈就不能再滞留于此了。”
温纪神情严肃,“若他们一举攻上绮玉山庄,即使我实力雄厚,也难敌对方势如破竹。可是这江南……还是什么万无一失的藏身之处吗?”
他话音落地,众人沉默。
他们心知肚明,如果连绮玉山庄最隐秘的密室都不安全了,那么就无处可躲了。
“一定有的。”
沈无宴缓缓睁开眼睛,甚是固执,“我不信天地之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林悬叹了一声,“可是这样东躲西,藏,见不到阳光的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沉睡二十多年,终于能够醒来的时候,甘心愿意这样生活吗?”
沈无宴没有说话,嘴唇紧抿着,用力地闭上了眼睛,捏紧了拳头,似乎在苦苦挣扎。
几个人对视,无奈地摇了摇头。
温纪拍了拍他的肩膀,“罢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让人给你另寻住处,这段日子你就待在这吧,外面的人我会先帮你顶住。不过你记住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他们全是冲着你来的,你到底做过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找你……如果忘了,不妨再仔细回想,若是改变主意了,就告诉我们。”
沈无宴身形一晃,张了张嘴巴,然而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众人离开这儿,密室再次变成冷冰冰的囚牢。
沈无宴呆呆地看着四面墙壁,忽然一哂,满是自嘲的意味,手脚无力地躺在床上,渐渐失神,茫然,有些忘了这儿是哪,他是谁了。
灯火微弱,摇摇欲坠。
芳月将窗子给关上,身子不由哆嗦,暗叹一声,“这个冬天怎么还没有过去?幽兰殿挡得住,我快要挡不住了。”
屋内,郑归又看了一遍前些日子到的信,然后烧掉,轻笑一声,“很出其不意的对策,这种弥天大谎,连我都不敢撒,江寒本事不小,有胆识,有魄力,江家的世子,虎狼之子,确实不应该被埋没。这会,他的计划应该也已经奏效了吧,不知道京城还会掀开什么样的波涛呢?真是好奇。”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不过是建立在宁国皇帝信任的基础上罢了。”
陆原心有顾忌,“若是有朝一日,事情败露,殃及池鱼,属下就怕火会烧到殿下身上。”
郑归神情淡淡,“江寒若是败了,我定也无法全身而退,这是我当初约定的时候我就明白了的赌注,那个约定一旦生效,我和江寒早已是分离不开的,一荣无法俱荣,但一损必然俱损。”
陆原眉头紧皱,“殿下,这……”
郑归若无其事,挑着药草,“不过无妨,人生只有这么一次,我愿意放手一搏。纵使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