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地指着为首的刑部尚书言虞,“大胆,你可知你自己在做什么?!”
言虞还是刚才那般面容神态,镇定自若,左右逢源的玲珑心思,只不过眼神却有些变了,变得不那么将郑荣放在眼里了,也不是那么恭敬了,“世子,多有得罪了,下官刚才便劝过您了,最好离这件事远点,越远越好,可惜您不听啊,那就也不能怪下官了。”
“放肆!区区一个刑部尚书,竟敢对本世子不敬!言虞,你真是不知好歹,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郑荣这时候已经气得发抖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儒雅清润的声音接上。
“是本王所给。”
郑荣一怔,只见刑部的一圈手下纷纷退开,自动散开了一条道,就连言虞也甚是恭敬地后退抱拳,“七殿下。”
来人锦衣华服,黄色彰显矜贵之气,腰间佩戴两支长短不一的玉佩与一把状似小匕首的竹笛。
他容颜如玉,眼眸幽幽含笑,独,立如竹,仪态优雅端方,赫然是君子心骨面貌。
只不过,他虽看着像是儒生,却又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贵胄的威仪,令人不由又敬又怕。
“七皇子……”
郑荣骤然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瞪着郑归,“你不是应该在天雪城的吗?”
郑归轻轻一笑,“让荣兄见笑了,我昨天就已经到了奉安,只不过因来得匆忙,所以未来得及与荣兄打个招呼罢了。”
郑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打量四周,显然这些刑部的人都已听从了郑归的指示与吩咐,他稳了稳心思,“小七,你既来了就好,本来是有些误会在其中了,言大人无缘无故地竟然要将我拿下,你说说,这是不是不可理喻?”&;
“这个啊,”郑归扬了扬眉梢,“是我让言大人这么做的。”
郑荣大脑嗡地一声爆炸,果然如此!
郑归悠悠走近几步,扫了一眼牢狱中已经倒下了的齐子绍,然后叫了一声陆原。
言虞连忙让人开了牢门,陆原进去将齐子绍探查一番,随后出来,“殿下,人已经昏迷了,这趟昏迷了是再也醒不过来的,至死方休。”
“哦?长眠丹?”&;&;
郑归玩味一般地看着郑荣,“这个东西可不一般,荣兄是从哪里弄来的?”
郑荣脑门直冒汗,“这……”
“荣兄若是说不出来,那本王会替你好好调查的,想必到时候不需要荣兄再说什么了,因为会有说法的。”
看着郑归嘴角噙笑,看似温和无害却心思腹黑,郑荣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安定公和皇后那么忌讳郑归了。
这人根本一直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不可不妨。
可惜,已是迟了一步。
刹那间,他忽然想起了刚才齐子绍的遗言,“……对付我一个被刑部大牢重重困住的人,至于出动您留亲王世子吗……”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手脚僵硬。
郑归若有所思,“齐大人是私吞禁军军饷案的重要嫌犯,父皇正极力想要侦破此案,可谁知荣兄你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用长眠丹害齐大人,既犯杀人之罪,又犯欺君之罪,说起来这罪名可不小啊。”
郑荣身子僵硬地颤抖,“这事……”
他刚说了两个字,却又闭嘴,嘴唇哆嗦着,似乎深陷挣扎之中,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一旁的亲随也是同样如此。
郑归笑了一声,他这样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虽说我也不相信荣兄会做出这种事,但毕竟眼见为实,我也没办法,只好按律行事了,只希望荣兄千万不要怪罪与我啊。”
说着,他也不管惊恐的郑荣,看向言虞,“言大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时辰也不早了,我还要去见父皇呢。”
“是,恭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