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寒山古道的日子,虽然令我十分痛苦,却是受益颇多啊。”
程妙音翻着铃铛,垂眸浅笑,“逃出寒山古道之后,是郁家收留了我,之后又逃到江南,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最终遇到了七殿下。”
提及郑归的时候,她的眼中带了一层光彩,那是一种很平和很温柔的,与男女之情无关的感情。
“你为什么要杀郁疏星?”
祁莺皱了皱眉,有些失神。
“我不想杀她的,”程妙音叹了一声,“我在离开寒山古道之后,逃到了缤州,因为盘缠不够,所以偷了些银子,谁知道无意中惹到了一些山贼,更不妙的是,那群山贼与我家乡的人认识。他们想将我掳到寨子里去,若是我不从,便要将我抓回家乡那边。我费了好大功夫逃了,后来碰到郁疏星,她对我很好,杀了她我也是无可奈何。”
“什么意思?”
祁莺越听倒越不明白了。
程妙音按了按发间的簪子,慢慢说来,“横竖今日咱们师姐妹一聚,我说说也无妨。郁家人对我很好,郁疏星待我更是如同亲姐妹。有一日外出,天有不测,竟然又碰到了那伙山贼,他们在欺辱女子,郁疏星打抱不平,想要去教训一下那群山贼,但是我不愿意……”
祁莺皱眉,“然后你就杀了她?就为了这件事?”
程妙音似笑非笑,“我拽了她,只不过因为当时情绪冲动,手下动作没有照顾好,她磕到了墙壁上,正中后脑勺。”
“失手?”
祁莺琢磨着,似乎在掂量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程妙音点了点头,眼神渐渐迷乱,“那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双手沾满鲜血,又惊恐又刺激。我对不起疏星,可我也没办法,我的良心无法不受到谴责。后来,我不敢再回郁家,我寻了机会上了山,给山贼下了毒,点了火,山头燃起了熊熊烈火。”&;
祁莺抱着手臂,冷眼旁观,“你做再多也是于事无补,也掩饰不了你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考虑的本性。”
程妙音不予置否,“这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我也知道我本就是这样品性恶劣的人。可是像我这种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若不这样做,死的就是我自己。为了活下去,我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
祁莺抬眉,戏谑一笑,“在这一点上,很高兴我们想法一致。虽然你这个人比我要狠毒决绝很多,也比我更具有孤注一掷的勇气。真可惜啊,我们之间到底还是隔着仇恨。”
“欣赏是欣赏,仇恨也是仇恨。”
程妙音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祁莺倚靠着山树,“师妹都是如此泾渭分明的吗?那么对江寒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程妙音有些讶异,“这与江大人有什么关系?”
祁莺笑得顽劣,“怎么没有关系了?你在江南结识了同样落魄的郑国七殿下,成为了他安插在宁国的细作,之后被安排在了江寒的身边,美名其曰联手,实际上却是监视江寒的举动。你本身出现在江寒身边,就带着阴谋。”
“没错啊,”程妙音没有否认,坦坦荡荡,“江大人心中也是明白的,而且也能够理解七殿下的这种做法。”
祁莺眯了眯眼睛,有些不太愿意跟她周旋了,“你不要避重就轻啊。我说的是你和江寒的感情,江寒对你有情,你似乎也有意,可惜你们之间的结合显然是不该的。”
程妙音沉吟,态度模棱两可,“是啊,本就是不应该的。七殿下待我恩重如山,甚至我的名字兰意都是他赐给我的,我不能够那样。”
“你这样不清不楚的,我也明白。”
祁莺嗤笑,冷嘲热讽,“郎有情妾有意罢了,奈何也抵不过现实的残忍,你是郑归的细作,江寒虽也和郑归合作谋国,到底也是另一头的。不过说起来,你们两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