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知道那霜药这般珍贵,心头更加感恩,倒了酒,笑说,
“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
讲完,仰头便吃。
周围忽然一静,凌菲还举着酒杯,含一大口烈酒,抬眼便见一人正站在她跟前,半躬着身,温温的望着她。
“娘子,欠我的银钱何时还?”
“噗!”
凌菲忙捂了嘴,咳了几声,见那个人浅蓝色的布衣上给她喷了酒渍,起身用衣袖给他擦,
“抱歉、抱歉,同志,你窜出来的太忽然啦!”
满室中,唯有她跟那布衣男人站着,其他人不管恰在做甚的都停下,呆愣的望着二人。
男子无可奈何的一笑,取了白色巾帕,把凌菲手心上粘的酒渍擦拭干净,
“不必慌,我就是问一下,倘若没银钱,也可宽限几日。”
一听暂且不必还钱,凌菲霎时乐了,
“你看还要你专程跑过来一趟,安心,我一有钱立马就还。
对啦,你吃饭没有?坐下一块吧,来、来,便坐我这!”
凌菲扯着男人的衣袖偏了偏身就要令坐,给秋凌霄一把扯住,笑着对那男的道,
“小珰年纪尚小不明白规矩,堂主莫和她计较!”
凌菲晕圈了,瞧了瞧秋凌霄,又瞥了瞥那男的,瞠大眼,
“城、堂主?他不是一种树的么?”
“放肆!”
只听对边传来一声冷吃,常焱起身怒斥,
“不明白事儿就该是关起来好生管教,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莫非钟师哥你堂中徒弟各各全都是这般!”
庞统呲笑一声,懒懒道,
“没有法子,习武之人是这般直爽的脾性。
不像小师妹堂中徒弟胸有城府,借刀杀人都干的那样好看!”
常焱面色青白,咬牙望着庞统,
“你……”
万里玄眉头轻轻一蹙,抬手淡声道,
“坐下!”
常焱甩袖盖住臂上银光,深抽了口气儿,不再看庞统,轻缓坐下。
“太子爷驾到!”
一尖细声响自门边传入,那声响非常低,却刹那间穿透整个大堂,诸人一震,忙起身恭迎。
凌菲骤然抬首看到,见数名护卫停在门边,符重满身鎏金黑色华裳,墨缎一般秀发所有以宝冠束在发顶,面颜俊俏如仙,神情轻浅疏淡,缓步入了花儿厅。
背后恰是那日在东武场救下了凌菲的那个老太监。
符重在万里边前停下,淡笑礼让道,
“万里城主请!”
“不敢,殿下请!”
万里讲完,随符重举步而上,侧身的刹那,冲凌菲轻缓点了下头。
凌菲唻了唻嘴,才想回个微笑,便给秋凌霄一把摁在座位上,男子目视前边,表情自然,口吻却很是寡淡,
“小师妹是否要跟我解释一下,你欠堂主银钱的事儿?”
凌菲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桌面上的酒杯,讷讷道,
“我、还有那奸貂,吃了他十枚白虎果。”
秋凌霄一惊,赫然转脸瞧她,眼中幽光一闪,取了她的手腕儿细细切脉。
凌菲给他的架势吓一大跳,
“师哥,你不要吓我,那玩意儿还有副作用不成?”
半日,秋凌霄才莞尔一笑,长长的指头在她的脑门上一弹,
“蠢人有蠢福,讲的便是你!”
“那便是没有事儿嗝!”
凌菲黑眼闪亮,弯弯如月。
“恩,内功也精进非常多,待举贤会结束后,师哥再教你一套剑术!”
“嗳!”
有人不乐意了,
“究竟我是丫头的师尊,还是你是她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