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人一愣,忙笑说,
“主子自然该是开心呀!”
宜妃攥紧了手头的果脯,淡微微的望着清透的汁水流过指缝儿,沿着手背湿衣袖,深抽了口气儿,仰头闭眼道,
“本驾乏了,你退下吧!”
柳贵人摸不着她的心思,却亦不敢再问,忙起身告退。
……
且说华阴这儿,凌菲把阿玉送至她大伯的药店中,年大伯听闻阿玉父亲给打死啦,俩人抱头恸哭,凌菲摇首叹了声,骑上骡子默默走了。
俩人围着华阴城逛了一圈儿,凌菲见啥都新奇,蹲在一捏彩人的摊前瞧了半日,直至摊主瞠了两回眼才起身,伸了个懒腰,忽然一愣,拍了下倚着骡子快睡着的郑峰问说,
“二妮,我觉的那个人好面熟,你见过没?”
郑峰腾的直起身,还有些懵,
“咋啦?”
凌菲指着前边骑在高立马那个人,
“那个人身影非常熟,仿佛在哪见过!”
郑峰只瞥了一眼,扯着凌菲就跑,
“主子,郎世子追来啦!”
俩人撒腿就跑,雪貂骑着骡子和在后边,这般的情势场景成功的引起了诸人的留意,因此郎世子,吆呵着仆人便追上。
两根腿到底跑不过四条腿,十多个护卫骑着马拦在前边,凌菲气喘嘘嘘的望着立马人,凛然挥手道,
“二妮,你带着雪貂骡子他们先走!”
叫完不见有人回复,一转脸,见郑峰骑在骡子上早便已跑的不见身影了。
“泥煤!”
全都是背信弃义的家伙儿!
“我的人呢?”
郎世子咬着牙问。
凌菲屈着一对细眼,
“我讲了你可不要生气。”
“说!”
凌菲扯了下身上的粗布衣服,无辜的道,
“你知道,我这样穷亦不可能养的起那样个大娘子,因此昨夜为换酒肉钱,我把她卖给怡红馆啦!”
“混账!”
郎世子怒呵了声,指挥着后边的人道,
“给我绑了她,压着她一块去怡红馆!”
“是!”
一护卫跳下马来。
凌菲亦不抵抗,任他们捆了手,扔在立马,一帮人浩浩荡荡往怡红馆而去。
胡同转角处,郑峰探出头来,看他们绑着凌菲走了,问雪貂,
“你家主人为啥那样听话便去了,她那根藤鞭呢?”
雪貂抬了爪子摁在他脑袋一歪,郑峰便看见凌菲放了藤鞭的包裹绑在骡子身上。
白日中,怡红馆正门紧合,娘子们恰在睡觉,郎世子拖着凌菲踢门而入,慌的鸨母赶忙出来问发生了啥事儿。
凌菲往郎世子跟前噌了下,谄媚道,
“大爷,我干的蠢事儿,我去处置,你解了我的绳索,我去跟鸨母说。”
郎世子斜眼瞧了瞧凌菲瘦削的小身板,又瞧了瞧堵住正门的十多个护卫,阴阴一笑,
“去吧!”
凌菲把还在发晕的鸨母拉到一旁,蹙眉道,
“你可闯了大祸啦!”
鸨母面色一白,战声道,
“我咋啦?”
凌菲努了努唇,道,
“看到没,上京安庆王府郎世子,有名的杀人不眨眼。昨夜他表妹在你们华阴走丢了,听人讲给卖到你们这来啦,有没这事儿?”
作这类行当的,收几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全都是常事儿,恰巧昨夜还真真有一个,鸨母惊诧的瞠大了眼,两腮战抖,脸面上的粉噗噗向下掉,支吾道,
“这、这可咋是好?”
凌菲一见她这样反应,心头乐了,脸上却不动音色,蹙眉道,
“那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