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到处全都是阴谋的宫墙中,一个女子孤自经受失子之疼跟身子的磋磨,她男人不可以保护保护她,不可以保护自个儿的骨肉,乃至在她最须要时全都不可以进来瞧她一眼。
帝皇之情,何其疏凉?后宫的女子,又这样不堪!
凌菲生了二分恻隐之心,抬手去掐婉嫔的人中,下手一点也不模糊,直直把一个陷入晕迷的人给痛醒。
隔着纱帐,凌菲坐在床沿细着声音唤道,
“主子,醒醒!”
婉嫔悠悠张开眼,由于失血过多,脑袋晕沉,眼一片迷糊,但见床沿一个背影正唤自个儿,张了下口,声音哑的像是破锣一般,
“啥事儿?”
“主子,烹药的小侍婢无缘无故的死啦,连那个说主子的安胎药有问题的小太监也死啦,主子的小孩儿没有的太冤啦!”
婉嫔一阵低咳,声音带着丝丝入骨的恨意,
“是她!我知道,必然是她!咳咳……”
瞧上去婉嫔心头是知道一些啥的,那倒是要她省了许多事儿,凌菲原本是来干挑扒离间这类事儿的,然却此刻却又对婉嫔多了二分怜惜,恨不能尽快帮她除却川后这个毒妇。
“主子!”
凌菲一把捉住婉嫔的手,压轻声音道,
“大统帅给元帅大人拦在殿门边,进不了宫,也不知道你遭了多少苦!”
婉嫔深抽气,闭了下眼,味息虚浮的道,
“雪雁,给我拿张纸来!”
混沉中,婉嫔把凌菲认作自己身旁的贴身侍婢,轻声吩咐道。
凌菲低低应了声,起身取了纸笔过来,婉嫔想要支着胳膊起身,双肩轻轻一抬,双眼一黑,瞬时又躺回,缓了一会,才接过纸,也不必笔,径直咬破指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儿。
“去、想法子,交于大哥!”
“好,我这便去!”
凌菲把纸折好,塞进衣裳中,忽然寻思到自个儿的讲话的口吻不契合一个侍婢,心头一惊,怕婉嫔产生疑心,然却,抬首一瞧,便见婉嫔体能不支,又已沉睡过去。
轻叹一声,起身才要离开,突然步子滞住,返身把婉嫔的棉被给她掖好,又拍了下外室那个小侍婢的脑门,才跃身一跃,悄无音息的出了寝殿。
小侍婢恍然惊醒,到处一望,见窗户开着,忙起身关了,进内阁看婉嫔还睡着,打了个呵欠,又伏在床沿合上眼继续打盹。
伯赏冲出了殿门儿,见谭经还等在那儿,瞬时面色一沉,道,
“谭统帅回去罢,二位御医验过了,就是一般的姜片,安胎药没问题,婉嫔也已无碍!”
无碍?
小孩儿都未了还可以叫作无碍?
你怎可以这样欺我?
谭经双拳攥紧,面色乌黑,得亏有夜幕遮盖,瞧不分明,跪地铿声道,
“是!”
伯赏冲“恩”了声算作回复,打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