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没,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儿,我便死在你这!”
几个伙儿计在一旁围着,老板抱胸蔑笑一声,鄙薄的撇着嘴道,
“不还银钱不见官也行,那便签卖奴契在我这,乡亲也给我作个见证。”
签卖奴契就等于把自个儿卖给这老板了,一生当初做么再是没出头之日,年宝明吓的面色惨白,扯着卢氏的手哭道,
“娘亲,我不要签卖奴契,我要归家,我想归家!”
卢氏搂着年宝明抱头恸哭,
“我苦命的儿呀!”
忽然记起啥,转头又去求年玉娘,
“玉娘,你也看见了,你堂弟就要给人卖掉了,你不可以坐视不管呀!”
年玉娘哪经历过这类场面,也早便吓的六神无主,想着再去找甄婉柔要一些银钱,又怕连着要银钱给凌菲追究起来查到卢氏这儿,她怎样交待?
要是秋凌霄也知道了此事儿,年玉娘面色一白,不敢再想下去。
正犹疑着,管账先生已写了好卖奴契,拿着笔一块过来令年宝明签字画押,年宝明一把把笔丢了,吓疯癫了一般往后躲,
“我不签!”
一个伙儿计向前,抬脚咣的一脚把年宝明踢倒在地,拣起笔放入他手头,攥着他的手去卖奴契上签字儿,口中斥道,
“你敢不签,老子如今就废了你!”
年宝明张着嘴一阵乱叫,趔趄挣扎着往后躲,卢氏忙扑上去扑打那名伙儿计,年玉娘跟年金玲也忙向前拦在年宝明跟前。
店内瞬时乱作一片,哭叫声,怒吃声,叫骂声一直传到街面上,店门边围的看戏的人也越发多。
正乱着,忽然门边传来柔柔的一声音,
“这是做甚?”
那一声如一缕轻风吹进喧闹杂冗的大厅,诸人瞬时都停下,转头望去,见是满身着浅绿色软银轻罗百合裙子,外罩织锦镶毛斗篷的娇美人儿人站门边,肤若凝脂,眼横秋波,身若抚柳,背后带着一丫环,款款走入。
年玉娘一惊,虞琳?她咋在这儿?
转目见自己发丝绫乱,裙子袍不整,不禁的多了二分窘迫,轻轻转头去。
“这一名姑娘是?”
老板见女人身穿贵气,必不是一般平头百姓,忙堆了笑迎上去。
虞琳杏眼旋转,不去瞧老板,目光停在年玉娘身上,忙笑着走向前,把年玉娘搀抚起来,柔声道,
“这不是年娘子么?发生啥事儿?”
年玉娘知道虞琳跟凌菲二人不跟,上一回害甄婉柔的事儿也十之七八是虞琳所为,本不想和她多言,而此刻坐在地下的卢氏在虞琳身上一转,立马起身,整了整衣裳,用衣袖一缕脸面上的泪痕,当心的笑说,
“姑娘认识我们玉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