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的液体流光,像极了皇太后手指上的玛瑙碧玉,而且弥散着诱的香味。
这便是古时候的人所谓的饮鸩止渴,分明是有毒的,却弥散着诱而清丽的光泽,香味四溢,要人想品尝。符重时常在震怒时控诉她便是这样的鸠酒,要他欲罢不可以的同时,更要他痛楚不堪,可是想放手时,却是又放不开。
“饮下吧,嫔妾会把皇太后主子的大丧办的风风光光,嫔妾也是会请求圣上令皇太后的灵柩搁在后山的帝陵,和先皇同葬的。”凌菲慢慢的讲道,这一回,她自称‘嫔妾’,已算作是令皇太后临行前,拥戴顶大的体面。
皇太后的手抖了下,里边的鸠酒几近洒落出来,可是她稳住,凄寒一笑,略带暗哑的声响说“你会么?如你这般恶毒的邪后,还会在本驾死以后,给本驾一个清静地,保全本驾的声名,要本驾归葬帝陵,和先皇同穴么?呵呵,只恐即使你乐意,重儿亦是不会乐意的,他全都已不再认本驾这母后了。”
说完,她不等凌菲答复,便仰首灌下了鸠酒,金樽掉下,砸出了响亮的声响,而后皇太后的身体轻轻摇晃了几下,便跌倒在地,两眼圆瞠,口中红血溢出,在最终一回趔趄挣扎的抽搐中,缓慢合上眼,僵直不动。
“皇后主子,皇太后殡天了。”朱舍人验了下皇太后的脉搏,随即声响带着哭意的讲道,随后,殿宇中的宫女伴随从的舍人纷纷跪拜在地下。
凌菲闭眼,淡微微的说“把棺椁预备好,先送皇太后前往后山帝陵的冰窖中,待诸侯起反的事儿结束后再行大葬。”
“是。”朱舍人深切的叩首……
夜深风静,整个紫禁城的一片纯净,也遮蔽明政殿的血迹,银装素裹,寒枝儿陡峭。
回至明政殿时,天儿已亮,凌菲更换了朝服,重新座上御辇以后便慢慢的前往太和殿早朝。
轻轻高矗的太和殿,金璧辉煌,凌菲慢慢的步上幕帘后的位置,端庄而坐。岩阶上,两边大臣纷纷跪拜行礼,仍然依照规矩把朝中大小事儿务跟收到奏章一一禀告,而后请示凌菲。
鲁玉深谋远虑,算的上是一个尽职的首辅,可是他心尖也偶有困惑,那便是不明白为何凌菲圈儿定他为相,可是在他心尖,早已认定那纱帐以后的女人有着绝世的聪慧跟所向无敌的谋略,因而即使给世人称之为妖孽,亦不觉的过份,到底,她年纪尚小。
皇太后殡天的事儿没惊动太多人,除却太极殿跟明政殿的几个老者儿知道,其他的消息全都已给封,凌菲更为下令密不发丧,为的,只是等那一些诸侯上门,而后瓮中捉鳖。
可是,皇太后给请回太极殿的事儿却传的沸沸扬扬,大多大臣全都已皇太后必定是招供了啥,因此全都惶惶不安,惊惧不定,更有几名官吏在今日上朝时全都显的萎靡不振,现下的黑青分外明显,而其他的人亦是面露惶恐,战战兢兢的低垂着头,不敢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