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拥有蛊惑的能力，让他一步步走近沉睡的人。

汐镜眠浅，无论是声音还是光线的变化，她都容易醒来。她此时眯着眼睛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人，心想小智障不是在回廊修炼吗，怎么大晚上的摸进她房间来？

她清楚，按照小智障的人设来说肯定不会是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难道是来检查她伤势的？早就好了啊，他也知道的。

难道是一整天没见到小青，怀疑她对小青做了什么？不至于吧，她感受不到怒意或者杀气之类威胁生命的气息。

白衣公子停顿在床边，他蹲在床沿平时她的面容，浅笑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邪恶，脚下的阴影有一道淡淡的痕迹钻入他的背后。

汐镜现在肉眼凡胎看不见影子的异常，但还是察觉到他和白天不太一样。ii

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庞，勾在下颚，拇指的指腹缓慢来回地摩挲着温热的薄唇。

“……”什么鬼，小智障咋回事？难道不小心喝了雄黄酒，导致道心大乱心神失守，被蛇的本性给占了主导？

不能再装睡了，她睁眼看着他，装作一副被吓到坐起来的样子，说“你不是在修炼吗？唉……我都说了明天要早起出门，别打扰我了，乖，出去记得把门关上。”

白肃铮也缓缓站了起来，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他的眼神不似以往的温润，同样还是阴柔不娘炮的面容，此时却更多邪魅，嘴角挂着一丝轻笑，眼中含几分秋霜。

“恩人。”同样的声音，语调却也完全不同，缠绵柔软却杂着冷湖的寒意，“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金银珠宝什么都不要，那我只好以身相许了。”ii

“……”汐镜将他端详，背着光的双眼里有淡淡的金光，杏黄色的竖瞳双眼是很明显的妖的特征，耳侧能看见少数的蛇鳞。

她好心提醒，说“白肃铮，稳住元神，有人要害你。”

她虽闻不到味道，但想必是有人撒了雄黄，而且量很大，否则绝不可能让白肃铮这千年蛇妖都着了道。

“恩人，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他一腿膝盖压在被褥上，身体前倾向她靠近，语调缠绵暧昧，“你能再叫我一遍吗？”

蛇乃纯阴，端午引天罡阳气修炼，若顺利能法力大增，若出了意外则两气混乱，邪念容易又可趁之机。

如今汐镜没有法力，自然是没办法帮他压制的。

她努力回忆以前接触过的符咒，只能凑合试试看。

她咬破手指，指向他的眉心想要画符。

“恩人这是做什么？”白肃铮握住移开她指着自己眉心的手，伤口上一粒血珠如同沾水的赤豆，他舔了舔血珠，舌尖与指尖都染上了红色。

温热腥甜带有些许锈味，那是活人的血。

他修行千年只有在刚开始一百年左右还吃肉，后九百年都是吃素或者吸收日月精华来维持的。

不仅是活人的血，而且还是恩人的血。

“！”他心脏猛烈地跳了一下，仿佛要跳胸膛一般。

脑门上冷汗直下，这异样也让他稍微拉回了一些理智，他突然之间变得虚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