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娴静温婉的她,那晚闹着要喝酒,便喝多了,硬是要李策送她花。
深夜十点过,又是多年前,哪有什么花店还开门。
走了大半个小时,在一家已经关门的花店玻璃窗外,她就不走了,蹲下来,抱着手臂开始哭。
李策便寻了块石头,把玻璃给砸得稀巴烂,拉着目瞪口呆的她进了花店。
“大小姐,这下满意了吧,整个花店的花,都是你的,随便你挑!”
她破涕而笑,挑了半天,就挑了束丁香。
想了想,又把身上所有现金,大概三百块钱,全都掏了出来,扔在花店。
肯定是不够赔的。
她拉着李策就开始跑路。
跑累了就要李策背她,背起来她就开始唱歌。
先唱了《丁香花》,又唱了《一生有你》和《那些花儿》
唱得其实压根就不好听,又是大半夜,那是相当的扰民。
然后身无分文又不敢回家的两人,便在公园的凉椅上过了一夜,也被蚊子咬了一夜。
说也奇怪,事已过去将近十年,每一个细节,李策回想起来,都是那么清楚,恍如昨日。
那是李策认识她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她温柔端庄背后的另一面。
也是唯有一次。
现在想来,或许那晚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
买了好几瓶烈酒。
又上了车。
“先生,再去哪里?”
“晚秋下葬的墓园。”
便直奔墓园,到了后,借着月色,找个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找到她的坟。
月色下,孤孤单单立在那里。
李策蹲下来,摸着她的墓碑,嘴唇蠕动着,踟蹰了半响,就蹦出来三个字“傻婆娘。”
像我这么操蛋的人,值得?
恍惚中,似又看到了她。
白衣马尾,窈窕动人。
她扳着脸“要你管!”
李策就笑了。
“不管,不管。”
便开始喝酒。
这一晚,身有旧疾的李策,喝了三瓶五十六度的衡水老白干。
直接吐出血来。
郭破在旁,看着李策喝到吐血,一言不发。
等李策彻底醉了,便把他背起来,往山下走。
先生心里苦,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