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苏晏的背影,朱贺霖吩咐东宫侍卫统领“去点二十名身手上佳的精锐,换上便装,跟随保护苏侍郎……你亲自领队,万一遇袭,务必先保他安全。”
侍卫统领抱拳领命而去。
熙熙攘攘的集市,苏晏在早点摊上寻了张空桌子落座,点了一盘牛肉锅贴和一碗鸭血粉丝汤,慢吞吞地吃。
他已经看出身后不远处那些成群的混混闲汉,其实是乔装保护他的东宫侍卫,安全感倍增,有种“我一手带出来的崽子真可靠”的欣慰。
而就在他的侧前方,隔着七八丈距离,在另一家食肆门口有个身穿深色曳撒、头戴斗笠的男子,正独自坐在外廊座位,眼神透过竹帘缝隙,一瞬不瞬地投注在他身上。
“客官,我们家最出名的是小馄饨,您可要来一碗?”店小二近前招呼。
男子纹丝不动,从斗笠下传出一句“我讨厌馄饨。”
店小二愣怔后赔笑“那客官想要什么?小店还有其他吃食。”
一阵北风吹动卷帘,露出斗笠下沈柒的半张脸。他盯着着不远处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露出一抹极尽克制的饥饿神色。这股饥饿仿佛来自魂魄深处的空洞,任何有形之物都无法填满。
“给我……三两锅贴,一碗鸭血粉丝汤。”他的目光随着苏晏手中的勺,移至被热汤熨红的翕动的唇,最后伴着对方的吞咽,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好嘞!”店小二把汗巾往肩上一甩,转身去取菜。
苏晏没发现暗处窥视的眼神,吃完早点,又给太子打包了一份,骑着马晃晃悠悠地往宫门去。
日将近午,太子才回到春和宫。苏晏把吃食交给內侍拿去加热,问他“情况如何?”
朱贺霖灌了杯茶,说“三个御史,两个锦衣卫指挥使,还有一个御马监的太监。锦衣卫与内官对我态度颇为恭敬,御史们虽不甚逢迎,但也公事公办,询问了不少关键性问题。小爷觉得他们若是不傻,应该能看明白案子背后的真相。”
苏晏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推测道“估计他们还会去钟山上转转,再去刑部大牢提审那些从犯。有小爷的奏本在前,他们的汇报在后,朝廷对这案子应该会有个公允的定论。”
五日后,白鹿案调查组离开南京,返回京师。
此时已是腊月底,太子嘴里虽然不说,但心中盼望着父皇的一纸诏令,召他回京过年——哪怕赶不及除夕团圆,好歹也能赶上新一年元宵的鳌山灯会。
可是从腊月等到除夕,从除夕等到元宵,始终没有等到这份诏令。
民间年味浓郁,南京六部官员也琢磨着搞点什么庆典,好博太子欢心。但朱贺霖一句话就把官员们的热情全驳回去了“不能于父皇膝前尽孝,孤无心庆贺新年,宫中也不准备办任何宴会,你们自便罢。”
苏晏看太子意兴阑珊,很有些心疼,就整了些低调的娱乐活动,换着花样陪太子玩,蹴鞠、马球、皮影戏,仿佛又回到了初进东宫的时光。
一个春假下来,太子打马吊(麻将)的功力见长。而苏晏拿着御赐的围棋棋谱使劲钻研,也钻研出了点门道。
太子是个臭棋篓子,更看不惯苏晏把一本棋谱当宝贝,打马吊都没心思了,就来没收他的棋谱。
苏晏死活不让,太子抢过来一翻——呵,果然是他父皇的藏品。
“哪来的?”朱贺霖板着脸,明知故问。
“御书房。”苏晏尴尬地笑了笑,“我与皇爷手谈,屡战屡败。皇爷便丢了本棋谱给我,叫我有空多看看,说是棋局如战场,我老是输,原因不在行兵布阵,而在统御全局。”
朱贺霖哼道“连国手都对我父皇弃子认输,你跟他下什么围棋?下西洋棋啊,再不行,下你最拿手的五子棋。”
苏晏讪笑摇头“全输光了。皇爷是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