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身份在动荡的年代存活下来——没有惊人的商业天赋和政治嗅觉,是做不到的。
尽管蓝家后来垮了,但并不是说,蓝家的后代都是废物。
蓝锗如果作为正经的蓝家接班人培养长大,如果不把自己的一半经历放在他打理他母亲遗留下的“产业”上,也许他现在早就是和向宇齐名的,国内知名年轻企业家了。
当然,没有如果。
蓝锗的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
他活在不一样的世界,这是连我都知道的事实。
我凝视着窗外。
这个死气沉沉的城镇,甚至到了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城区里都没有多少灯光。
突然,从窗户的玻璃上,我看见蓝锗推门进来。
他没穿上衣,露出夸张得像模特一般的健美身材,硬邦邦的胸肌,还有普通人很难练成的腹肌。
艾米粒一度想尝试练出这些肌肉,然而在他狂吃半个月蛋白和水煮鸡胸肉后,像个正常人的反应那样,他放弃了。
想要达到蓝锗这样的身材,除了天天泡在健身房里吃蛋白粉煮鸡胸肉之外——我知道蓝锗没那个闲心和时间做这样的事。
那就只有,这个身体的主人经历过太多的危险行动,以至于锻炼出这样的倒三角身材,和八块腹肌。
我拉上窗帘,转过身,瞪着他。
蓝锗笑着,嘴角漫不经心地上扬,他也在上下打量我。
“你现在已经不穿裙子了。”他说“真可惜。”
我心里响起一级警报。
这家伙,不会还想让我穿女装吧,呕呕呕。
“过来。”他自己在床边坐下,然后喊我过去“帮我擦头吧。”
刚洗完澡的他,浑身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雄性荷尔蒙的气味。
如果不是深知他不好惹,见到他最好绕道三尺赶紧跑路,也许连我都会被那种暧昧的氛围所感化,放松态度。
但是。
这家伙可能正一肚子坏水盘算给我套女装吧!呕呕呕。
我不情不愿挪过去,爬上床,跪坐在他背后,把毛巾丢在他头上。
“嗯……”他呻吟了一声。
就像,被我擦头发很舒服似的。
我像是莫得感情的机器人,只想快点擦完了事,却听蓝锗忽然说“这个时候,敌人的视线被很好地遮住,你用藏在衣袖里的剃须刀,就能快速而致命地割断敌人的喉咙。”
……
我手一停。
蓝锗回头,笑着看我,他的刘海难得垂下,可是冷酷而犀利的目光,并没有被那柔软的刘海所遮挡。
他的视线直直地射向我。
“从我进门开始,你有好几次机会可以伤害到我,甚至刺杀我,为什么不做?”蓝锗如此问。
我退后一步,浑身冒出冷汗。
这是蓝锗的另一面,冷酷的,残暴的暴君。
甚至不讲道理到,质问弟弟为什么不抓住机会刺杀自己。
这样的人,究竟是在什么扭曲的环境下长大的呢。
我觉得害怕的同时,忽然忍不住地,替他感到悲哀。
“你觉得我想伤害你吗?”我把毛巾丢开,气愤地冲着他,把两只袖子挽到手肘以上“你来查查吧,看看有没有剃须刀,或者随便什么其他东西!”
我火大地说。
比起被误解,我更不能接受的是被蓝锗当成无时无刻都要算计他的那类人。
——我不是!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谁,更何况是蓝锗。
蓝锗却忽然笑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我的手腕和他一比,简直太纤细了,仿佛他稍微用一点力气,就能把我的手折断。
“我道歉——”他毫无诚意地说。
“你不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