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缘,峰儿在你那里呆了十几年,你觉得峰儿是这种人吗?”
随缘摇了摇头。换来玄苦开怀释然的笑容,他好像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一样,紧绷着的肩膀也松了下来,喃喃道
“我就说,我就说嘛,不可能是峰儿。怎么会是峰儿呢,峰儿那么孝顺,不会是峰儿的。贼人定是易容成了峰儿,想要嫁祸与峰儿。”
说到这,他又有些急切地说道
“不行,随缘,你扶我一把。我得给峰儿写信。”
“这是有人要害他,他还不知道呢。我得告诉他,让他小心些。”
随缘扶着玄苦起身,来到桌案前,舔了笔毫,玄苦颤颤巍巍地抓着毛笔,悬在信纸上半天,却无法落笔。
他身体的伤势比他想的还要严重。此前他一直提着一口气,看到乔峰的面容,却不敢相信,心里觉得不可能,如今这种想法得到随缘的认可,他这口气也松了下来。
此时的玄苦,浑身抖如筛糠,根本无法下笔。
随缘暗暗叹了口气,握住他颤抖的手掌,将毛笔拿了下来。
“你说,我来写吧。”
玄苦大喜,面上一阵潮红,连连点头,让到了一旁。
随缘坐到桌案前,听着玄苦说的话,手上飞速记录着。
从进屋开始,他就看出来了,玄苦魂体已经呈现脱离之相,已是药石无救。
玄苦一边咳嗽一边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问问,问问峰儿可,可还好。”
随缘点了点头,在信纸上写到“近来可安好?”后停笔,等着玄苦继续口述。
身后却没有声音传来了。
随缘飞速在最后落款处写下“玄苦口述,随缘代笔”后搁下毛笔,顾不上墨迹未干,拿起信纸跑到玄苦身边。
“玄苦,你看看,这么写行吗?”
随缘小心翼翼地晃了晃玄苦,轻声问道。
玄苦此时已经不颤抖了,只是坐在那里,靠着墙,气息微弱。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接过信纸慢慢地看着,面上时不时露出欣喜的神色。
终于,他翻到了最后一页,看了一眼落款,点了点头,抬起眼看向随缘,露出了个促狭的笑容。
“峰儿,峰儿看到这封信,怕是,怕是……噗……”
话未说完,玄苦面色涨红,一口暗红色,滚烫的血水喷在了信纸上,接着,面上血色褪尽,靠在墙上,呆呆的望着随缘,眼神变得空洞。
他的手上,依旧抓着那封染透了血水的信,颓然地落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
随缘站在玄苦面前,躬身行礼,高高的宣了声佛号,神色难辨悲喜,赶在外面出现脚步声时消失在了屋子里。
“快来人啊!”
“玄苦师叔祖圆寂了!”
下一刻,屋子里传来惊慌的大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