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通一溜烟跑没影儿了,就只剩下随缘跟玄慈两个人。
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破庙里,两人都沉默地走着,不知说些什么。
随缘虽然不知道玄光法师要做什么,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结束的。
另一边,玄慈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将藏在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随缘法师,你与玄苦师弟交好,他可有向你提过,是谁偷袭了他?”
一边问着,玄慈从怀里掏出了那封玄苦口述,由随缘代笔的信递了过来。
经过两日的时间,信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凝结成了黑红色,将随缘写下的字迹遮住了大半。除了第一张,后面几张也被血水浸透,留下星星点点的黑红色痕迹。
“那日在学舍内,他提出由他作为玄光法师的继任者,封印死魔。本说好让我在学舍等他几日,他回祖庭与你打声招呼后就回来。但一连十几日过去,一直没有音讯,我便上山去寻他。本想问问他这边是什么情况。”
“但来到他房间门口,就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等你走后我才进去。”
“他确实跟我提过偷袭之人的面貌,但他觉得那人是易容过了,有意让他看到,好行嫁祸之事。”
说着,随缘接过信纸,摸了摸上面的血迹,叹了口气。
玄慈听着随缘的讲述,目光盯着他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起来。
突然,玄慈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震惊的望向随缘。
“看来你猜到了。”
随缘见玄慈如此表现,淡淡的说道。
“真的是他?”
玄慈依旧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随缘点了点头。抖了抖手上的信纸说道
“玄苦看到的面容就是乔峰,但我跟他一致认为,峰儿不可能这么做。玄苦意识到是有人要栽赃嫁祸,这才有了这封由他口述我代笔的信。”
“难怪。难怪玄苦一直咬死了不肯开口。难怪如此。”
“随缘法师,你也觉得不是乔帮主所为吗?”
玄慈见随缘点头,急道“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栽赃嫁祸?我们都知道,乔峰他是契丹人,如果三十年前汪剑通不救下乔峰,我玄苦师弟也不会死!”
随缘看着情绪激动的玄慈,微微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也略微提高了一些。
“玄慈方丈,契丹人,汉人,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汉人如何,吐蕃人如何,大理人如何,契丹人又如何?国仇家恨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事情,萧远山虽是契丹后族,但他师从汉人,早在他拜师学艺的时候就曾发过誓,此生不会杀一个汉人。一直到三十年前雁门关外,他一直恪守自己的誓言,”
“三十年前,是你们截杀回宋省亲的萧远山一家,一刀砍死了萧远山的妻子,萧远山才大开杀戒的。玄慈方丈,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三十年前,在你们杀了萧远山的妻子之前,即使刀刀致命,他可曾有下过重手?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痛下杀手,你们又有几个人能活着从雁门关外回来?”
“萧远山将孩子从悬崖上抛上来,就是因为汪施主在看到他妻子抱着乔峰的时候,收回了刀锋,这才放心将儿子托付给汪施主。”
“玄慈方丈,三十年前在破庙里我就说过,做错事不要紧,意识到错了,就要弥补。”
“三十年前你们因为这一句话对我痛下杀手,三十年了,玄慈方丈还没想清楚吗?”
另一边。
杏子林内,随缘与玄慈争论的焦点人物,乔峰,正在经历着人生重要的转折点。
如果让乔峰选择他三十年人生当中难忘的一天,他能选出许多来。
乔峰记忆力很好,他至今还记得父亲在大冬天冒着寒气,提着兔子进屋,浑身冻的僵硬,只因为他想吃兔子肉了。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