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和尚了缘在天还没亮时,就独自一人蹒跚着下山了,祖庭里一直静悄悄的,这一日,早课的时间往后挪了一个时辰,火头和尚晚起了一个时辰,不知有多少弟子趴在床上悄悄抹了眼泪。
了缘离开一个月后,蒙元的士兵将祖庭围了起来。
他们将祖庭的人集中在了院子里,派出了一队队的士兵仔细地将祖庭翻了个底儿朝天,却什么也没找到。
骑兵的统领是个肌肉虬结的络腮胡子,络腮胡子骑着马,在随缘跟萧峰父子面前来回走着,他的目光在萧峰父子身上逡巡不定。
就在络腮胡子扬起马鞭要抽下去的时候,身后一个怪模怪样的道人干咳了一声,令络腮胡子收回了马鞭。
“好了,寺里没有人,”
怪道人起身咳了咳,朗声说道
“祖庭是中原佛门领袖,方丈更是有德高僧,他说那些都是被逐出寺门的弃徒,那便一定是。”
络腮胡子点了点头,冲着士兵挥了挥手,去各处搜寻的士兵稀稀拉拉地退了回来,稍稍列队后,衣甲鼓鼓囊囊的蒙元士兵,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祖庭。
被聚拢在一起的祖庭弟子沉默地散开,在各院组织下开始打扫,整理被翻烂的寺院。
萧峰站在随缘身旁,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他身旁的萧乐安与他如出一辙。
“师父,这也忒憋屈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萧峰扭头问道。
随缘扫了一眼这父子二人,平静地反问
“不然呢?”
萧峰立马嚷嚷开了“师父,这鸟儿气我受够了。咱们虽是出家人,可也不能让别人其在脖子上拉屎吧?祖庭的兄弟死了还要背上弃徒的名号,这也忒憋屈了!”
随缘看向萧乐安“你也这么认为吗?”
萧乐安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随缘摇着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觉尘方丈身体每况日下,随时都有可能圆寂,我体内恶念丛生,苦苦压制,蒙元背后是整个天庭,就算我与觉尘方丈全盛,也没有抗衡天庭的底气,就算将法海,觉远,天下有修行的人全捆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打赢,你们说,该怎么办?”
随缘话音落地,萧峰父子被说的哑口无言,良久,萧峰长叹了口气,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萧乐安不敢走,他担心地看了一眼萧峰的背影,又小心地打量着随缘的神色。
“你也去吧,去看着你父亲点儿,别让他又偷跑出去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随缘看着萧乐安小心谨慎的样子,出声吩咐道。
萧乐安点了点头,跟着萧峰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随缘站在藏经阁门口,望着到处忙忙碌碌的僧人们,长长叹了口气。
祖庭的损失在第二天就统计出来了。
各佛像有被掰断胳膊的,有被刮了金粉的,也有断了脑袋的,眼睛被挖走的……损坏者不计其数,另有各色装式、牌匾、门楣、香炉等,丢失过半。
望着统计出来的损失清单,觉尘坐在方丈室满面愁苦,一天没有出门。
不论如何,日子还是要一天天地过下去。
缺损的佛像在随缘的带领下,动员了全寺百多位僧人开始动手修补,缺失的牌匾、门楣这些容易制作的,便重新制作,香炉等金属器物,就只能将就使用了。
萧峰开始了每天长吁短叹的日子,每天从做完早课开始,一直到做晚课之前,三不五时地就出现在随缘身边,围绕着随缘发出一阵阵的叹气。
他也不说话,就用眼睛看着随缘,一边看,一边叹气,叹一会儿,就赶在随缘开口训斥前离开,过一会儿,再绕回来,继续叹气。
随缘终于被他缠得不行了,这日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