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起地上粗粝的雪粒子打在人身上,如同砂纸摩擦一般,生生作痛,好像要将人撕碎成肉丝。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一丁点的星光,入目所见,皆是黑漆漆的一片。
随着修为的增加,随缘已经许久不曾体会到的寒冷,现在,他再次体会到了。
他不知道这个古怪的世界现在究竟是多少度,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散发着无穷无尽至纯至净的白光的世界,为何会是一片黑暗,他已经在这个世界里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却没有见到半个活物。
在一片纯黑的世界里,随缘无法计算时间,也无法辨别方向,他只能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
有时会撞在树上,树木早已被冻的干脆,轻轻一撞,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碎裂声,倒在地上。有时会掉下悬崖,或者不知是什么的孔洞之中,种种砸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后,重新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这个世界没有光。
即使对于随缘这个习惯了失去双眼的人来说,这依旧很艰难。
因为这个世界不光没有光,也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温暖。
这是一个寒冷的世界,黑暗,无声。
随缘不知道自己到这个世界多久了,他已经从初来乍到的焦急,恢复成了往日的平静。
他意识里的三藏系统也失去了联系。
整个世界仿佛除了冰雪,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不对!
随缘顿了顿,面上掀起了一丝喜悦的神色,他飞快的朝着前方跑去。
走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活人出现在他的感知里了!
走近了,随缘放缓了脚步,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正巧那蹲在地上的活人扬起头来,与随缘对视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那人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怎么称呼?”
那人问道。
“贫僧法名随缘。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望了望天,这才慢慢开口。
“我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你叫我夫子吧。”
随缘微微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会有叫夫子的人?
夫子却再次抬头看了看天,感叹道
“永夜过去了。”
永夜?
随缘感觉这个词有些似曾相识。
他应该知道这个词,却偏偏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
夫子似乎看出了随缘的疑惑,但并未回应,看起来他的心情很好,他甚至开始跟随缘闲谈起来。
“大师从何处来?”
随缘没有回答,夫子也不在意,他重新蹲了下来感慨道
“可惜了这一湖的美味,哎。”
说着,夫子似乎有些气愤,他身处腿来,愤愤地踢了踢前面的冰面,冰面没有丝毫变化,夫子悻悻地收回了腿。继续跟随缘唠嗑。
“大师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随缘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进入这个古怪的世界里,是被宏广扔进来的,这是有区别与以往的穿越的。
以往的穿越都是在三藏系统的帮助下,有目的地选择性地穿越,这一次,三藏系统并未出手,不仅没有出手,它甚至失去了联系。
夫子似乎是因为好不容易遇到个同类憋坏了,只是想说说话,对于随缘的回答并不在意。
“那大师以前在何处修行?”
随缘弯腰在夫子对面抚了抚,扫干净雪粒子后,也坐了下来。
“贫僧在兰因寺修行。施主在何处修行?”
夫子摊了摊手。“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似乎是随缘终于肯开口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