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舟到了岸边,平阳复阳二人纵身一跃,四脚踩在细软的草地上。而后平阳一招手,法舟迅速变小,化作橄榄核模样,落入他大袖当中。
两人举步往神庙走去,看似速度缓慢,实则飞快,几个呼吸间,就来到新立的神庙前。
这座神庙并不大,仅仅只有一间屋子,规格上是远不及那赤色气运。这比之青阳镇的土地庙都小之又小,就像是某个供奉野神的小地方。
庙门大开,平阳复阳站在外边可以很轻松的看清楚里边的布置。
神坛前方设有一座半人高的石头香炉,里边香火缭绕,几个身穿粗布短衫的农人渔民正在里边上香。
再远些帐幔下,供奉着一尊神像。
看模样仿佛是一书生,宽衣博袖,头戴高冠,偏一眼看去却很是有种仁慈仁爱之感。
平阳复阳神色猛地一动,二人都是修道之人,当然清楚那种‘仁慈仁爱’之感是从何而来了。
那是‘相由心生’。
神像染了神念之后,受信徒们祭拜,受香火愿力供奉,那神像之上自然就沾染了信徒愿力。
可以说一尊神灵在信徒心中是什么个模样,祂的神像就是什么一气息。
平阳复阳震惊的就是这一点,这尊野神到底是什么来路,又做了甚么,能被信徒们这般信仰?
刚刚他们已经看了庙顶气运,那是纯一色的赤红,没有半丝污秽的孽力业力。
这天下间还有这么得人心的神吗?
几个农人渔民上过香后,纷纷跪下来祭拜。他们所祈求之事不用听也知道,无非是家人平安,风调雨顺等等。
随着他们祭拜,可以清楚看到几缕纯粹的香火远离伴随着祈祷声飘出,最后落入神像当中。
祭拜完毕,这些人再次行礼,毕恭毕敬的退出神庙。
到了外边,一个个神情才放松下来。
其中一个渔民搓了搓手道“真不知道这土豆红薯什么时候能够传过来,那样的话我也不去水上讨生活了。今天幸亏得神君老爷的保佑,不然啊,怕是非做淹水鬼不可了。”
竟然遇到了水猴子,船都翻了,要不是水猴子猛地退去,他除了死就还是死。
“全是神君老爷大慈大悲,发下了这等良种,等几年都传遍了,全天下的穷人就都饿不着肚子了。”
“可不是么。十几石二十石的收益啊,一两亩薄田都够一家人嚼用的了。等那土豆红薯传到咱们这儿了,俺肯定给神君老爷供磕上一百个响头。”说完,那汉子就又对着神庙作了个揖。
“可惜这里只是神君老爷的分祠,听说主祠更灵,把神君老爷绘像供奉座前一段时间,每日里只用三炷香火供奉,请回家中就能保一家平安呢。……不过咱们离通庆州太远了,一来一去太花费时间。”又有其他人接口。
他们正说着气性,自然注意不到一旁隐匿起身形的平阳复阳。
二人现在正膛目结舌呢。
这里竟然是青阳神君的神庙?那怎么没挂牌匾啊?
可是区区一座刚刚建立起来的神庙,就已经有了赤色气运,那不是……太扯了?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民以食为天么,而且这方世界百姓对神灵停熟悉的,此前神道不曾崩溃时候,几乎每家每户,每村每镇都要立庙祭神。
现在只不过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旧有情绪重新爆发了出来罢了。
“师弟,你说类似此庙者还有多少?”
平阳双目中神光闪烁,没有从赤色气运洪流中看到神敕,这让他稍感欣慰一些。可平阳绝不会就此放松了警惕。
因为就在刚才他想到了一个假设——假设为了这些祭奠陈玄策的神庙不再以青阳神君告祭,而是为之安上各种各类的神名神号,那是小民无知也好,是有人故意引导也罢,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