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曲嫂与孙掌柜原是一对恩爱夫妻,但孙掌柜家有一寡母,控制欲特别强,儿子成婚后与儿媳恩爱无比,这位婆母感觉自已失了宠,心理逐渐失衡,对曲嫂心生不满。
加上曲嫂生性直爽,不懂得曲意奉承,婆母越发不喜,后来便以曲嫂不能生育为由,逼孙掌柜与她和离。
孙掌柜侍母至孝,寡母以死相逼,他不得不从。
后来,更是被迫娶梅翠瓶为妻,并生下儿子孙七律。
然而梅翠瓶生性泼辣,善妒,言行刁蛮不讲理,孙掌柜与她不是一路人,生活得很是痛苦。他后来更是搬离了家里,在铺子里住着,以打理家业为重,日子就这么将就的过下来了。
可是,随着儿子孙七律的长大,日子又开始不太安生。
因为孙掌柜这些年对儿子失于管教,儿子完全由梅翠瓶教养长大,现如今已变成了一个十足十的败家子。
不过几年时间,孙七律便把孙家累世积攒下来的家业赌输了个干净。
曲掌柜“去年卖碧洛阁的时候,我听说孙家还有三间铺子,几十亩田产,到如今,孙家连那些铺子和田产都卖了个干净,他们现在只剩下镇上一间老屋了,那还是孙家祖上传下来的!”
说到这里,曲掌柜叹了口气,神色忧虑“今日我去他家看过,他家家徒四壁,孙掌柜病得很重,可是他娘子却不肯给他请大夫。我偷偷请了大夫,去给他把脉,恰好被梅翠瓶给撞见了,她赶走了大夫,还骂我勾引她相公,我待要不理,她还追到我家铺子里来了……”
桥泱泱听到这里,缓缓挑了挑眉“曲嫂,人家不骂你骂谁?谁让你多管闲事?”
曲掌柜愣了一下,随后捂住脸“是是是,我多管闲事,我自作自受,我活该,哎!”
桥泱泱“他当年负了你,说离就离,现如今落了难,你倒同情起他来了?”
曲掌柜无奈地笑笑“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当年他与我和离,也是逼不得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里对他再有恨,也都消散了,如今见他一把年纪,却连药都吃不起,何其心酸……”a
说着,竟落下泪来。
桥泱泱见她这样难过,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毕竟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虽不认同曲掌柜对孙掌柜的感情,但曲掌柜是她的朋友,她自然是要帮的。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她问。
曲掌柜怔怔地看着院子上方黄昏的天空“我就想找个大夫给他把病看好。别的不敢多想,由他去吧。”aa
桥泱泱点了点头“这个好说。我让我姐夫帮他请个大夫便是。我姐夫那人平时凶神恶煞,孙梅氏定不敢惹他。”
曲掌柜知道曾铁头曾是混道上的,若他出马,的确孙梅氏不敢惹。
她忙感激道“如此,就多谢你们了!”
桥泱泱摇了摇头,叹息“曲掌柜,你待他如此深情厚谊,可他却是有妻室的人,后面你就别出面了,省得再惹一身骚。”
曲掌柜忙点头称是。
不多久,曾铁头与桥沛沛回铺子了。
桥泱泱便把此事托付给曾铁头,自已与曲嫂仍坐在院子里等。
到了晚上,曾铁头把诸事办妥,回来告诉桥泱泱“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孙掌柜那是风寒袭肺引起的咳症,程度比较重,幸好用药及时,已经给救回来了。不过,后面还需得用药好好调理,否则会落下顽疾。”
曲掌柜听得心都揪起,曾铁头又道“大夫已经开了药,我去抓了七日的,放在孙家了。现在他需得有个人贴身照料,按日按时的给他熬药,才能好得快。”
曲掌柜忙把请大夫的银子还给曾铁头,并称谢不止。
曾铁头点点头,把药方给了她,随即和桥沛沛回家了。
曲掌柜拿着那药方,只是叹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