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冲进屋里,把那名常息人拖走了。
临走前,他神色复杂地盯了裴衍一眼。
那眼神有点奇怪,有威慑,有警告,还有畏惧。
桥泱泱大喘着气爬过去,喊他“裴衍!裴衍!你还活着么?”
裴衍血糊了满脸,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嘘,小点声……还没有死。”
桥泱泱的心里难受极了,知道裴衍是为了保护自已才挨的打,而他经过这么一顿暴捶,之前的伤更重了,后背的刀口都流出一滩血来。
“裴衍——”
“哎,我在呢,桥兄弟。”
裴衍眼眶乌青,眯着眼看着她“说了没死,你别哭,你哭什么?”
桥泱泱这才发现自已因为激动落泪了。
“怕你死了。”
“放心,死不了,桥兄弟,你还怪我连累你么?”
“不怪你了,行了吧?”
桥泱泱觉得这人真好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关心自已怪不怪他?
裴衍咧嘴一笑“行!你不怪我就好,那给我弄点吃的吧,我昨晚没吃晚饭,好饿!”
桥泱泱知道他失血过多,必须立刻进食,补充体力。
她忙爬去地上,衔起一个馒头,塞到他嘴里。
两人都被绑着手脚,没法以手喂食,裴衍只好整吞,这一顿狼吞虎咽,差点没被噎死。
桥泱泱又去衔来水囊,咬开盖子,喂他喝水。
裴衍喝了水,终于觉得活过来了,往地上一躺,不动了。
桥泱泱也吃了点馒头,喝了水,感觉有点力气。
她道“来吧,帮我把匕首拔出来吧!”
刚才好险,差一点被那常息人扒了衣服,若是这样,匕首也藏不住了。
裴衍点点头,竭力蠕动过来,趴在她腿边,咬开绑腿。
匕首被拔了出来,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裴衍蹭过去,用反剪在后背的双手,握住了匕首,帮桥泱泱小心割开绳子。
桥泱泱双手重获自由,立刻又割掉了腿上的绳子,然后再帮裴衍松绑。
两人趴在窗下,捅破窗户纸往外瞧,只见那群常息人还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大清早都有了醉意。
而那个穿黑衣的汉人,抱着剑,独自倚在院中另一头,一脸戒备的样子,时不时还警惕地朝这边屋子望一眼。
桥泱泱点了点人头“院中十二人,院外好像还有人巡逻,咱们硬闯,是逃不出去的。”
裴衍“嗯,现在不行,而且我也打不动架了,要逃也得等到晚上了。”
两人只好又把绳索绑到身上,松松的,假装还被捆住的样子。
裴衍“先睡一觉吧,这样才有体力逃走。”
桥泱泱也无法,只好跟着坐下来,背靠着墙壁养神。
两个人都很累。
过了一会,桥泱泱问他“你刚才跟那常息人说了什么?惹得他那样动怒?”
裴衍“我跟他说,你是个兔儿爷,不算真男人,他欺负一个兔儿爷,也不算好汉,我还顺便骂了他祖宗十八代!”
桥泱泱……
谁是兔儿爷了?你才是兔儿爷,你们全家都是兔儿爷!
她忍不住问“你说谁兔儿爷?我哪里像兔儿爷了?”
裴衍瞥她一眼“你长得秀气,跟个姑娘似的,皮肤还白,跟那些小倌馆里的兔儿爷差不多嘛!”
桥泱泱……
特么的我再理你,我就是狗!
裴衍见她生气,噗嗤一声笑了“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