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上。
可几批人先后追出去,竟一个也没见着朱谷礼的影子。
两日后,仍没见着人的明若楠摩挲着玉镯,朝路北北问“水路也找过了?”
“找了,您说这都五日了,他总不能不吃不喝吧?”
明若楠心里突然一惊,抿着嘴望向窗外“北北……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说为何元泩……宣这么个出力不讨好的旨,要派个在朝中颇有威望的朱谷礼?”
明若楠在江湖行走多年,见惯了人心险恶,可她从前不愿用这险恶心思猜想三哥,而如今,却很难不如此揣度了。
明若楠的猜想没几日,便得到了应验。朱谷礼没追上,并非是因为他跑得快,而是因朱谷礼一出西南,便被灭口了……
只是这死讯传到京城中,却变成了西南郡抗旨不遵,杀害朝廷命官。
“嘭!”明若楠将手边的桌子直接拍碎了。
“臭不要脸!”
元靖忙扶着明若楠坐下,安抚道“夫人,莫要生气。”
他虽如此说,但其实心里比明若楠更气,因朱谷礼这一生都在为大宣的军事谋局。北地第一代守将便是朱谷礼的父亲,他前半生为大宣守边,后半生为修筑大宣各地的军备工事而四处奔波,如此良将,如此明臣,不过为了权利斗争,便说杀就杀……
他们正在着急,凌国舅与梁太师却迈着八字步,不慌不忙地来了。
“您二位消息倒是灵通啊!”明若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两二人,“不知二位又有什么教导啊?”
明识理陪在岳丈左右,此刻赶忙白了女儿一眼“不懂礼数!”
梁太师笑道“我看你是仗着我们现在都不敢惹你!”
凌国舅见自己外甥一脸愁容,怒其不争“早跟你说了,让你早做决断,早做决断!”
元靖此刻心烦不已“舅舅,我已然上表三哥,把自己的想法清清楚楚告诉他了啊!他为何……为何要如此啊!还是说……这是父皇的想法?”
凌国舅和明若楠竟不约而同地冷哼了声。
元靖纳闷,梁太师笑着问道“不知公子这真情陈表,是如何写的?用的是何等口吻,陈的又是何种情?”
“自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何情?何理?”
“国家大义之礼,兄弟父子之情。”
明若楠忍不住想给元靖鼓个掌,真是字字戳在元泩心尖上,怪不得他要这么着急呢。
元靖看着众人尴尬的表情,十分不解“楠儿,你怎么也是这个表情?”
明若楠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
梁太师捋着胡子笑道“公子心善,不愿以恶揣度他人。所以还是由老夫来做这个恶人吧。”
“祖父……”
梁太师笑着朝明若楠摆摆手,明识理无奈,听不懂他们这些所谓的官场门道,只能乖乖给岳父斟茶。
梁太师望着一脸茫然的元靖,招呼他坐在自己边上。
“公子,贤王近几次同您是如何沟通的?”
“未曾有书信往来,又何谈……”元靖看着梁太师那双笑眼,突然惊觉,“圣旨?”
梁太师笑道“不错,正是圣旨,殿下这下知道错在哪儿了?”
元靖呆呆地望着梁太师,觉得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他希望的是并非是兄弟之仪……而是……君臣之礼……他是君,我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