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么…”望着似乎陷入了忙碌中的镰，格里兹叹了一口气。

“a2在么？”调出指挥官通讯界面，格里兹在上面留言问她。

“在，指挥官。”a2的声音则顺着量子通讯管道，传进了他的大脑里。

“感觉怎么样？”格里兹一边向着门外走去，一边问她。

“什么？”

“对人类的认识，感觉怎么样？你的位置一直标记在地图上，你在那些人的身边吧。”

a2没有说话。

只是从她那边传来的感觉，轻轻地扰动着格里兹的思绪。

不知所措…

就是不知所措…

在这种链接下，其实对链接中的每个人都是危险的，太过强烈的感情会影响到他人的判断，格里兹感受到了…

那未经掩饰过的情绪…

“要一起走走么？”格里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a2的目光，从地上的一名蜷缩着的人类身上收了回来，看向他。

然后，就跟上了格里兹的步伐，一起向外走去。

两个人彼此沉默着，许久，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个人在前走，一个人在后跟，靴子压过草棵带来的沙沙声，弥漫在了两人之间。

“没有想问的么？”许久之后，格里兹率先忍不住了，出声问她。

a2的脚步微微一滞，然后，慢慢地停了下来。

格里兹回头，看着她。

看着她抬起头，风吹过发丝，随意地在空中泼洒着。

“人类…”

“会恨我们吗？”

“你恨智械吗？”格里兹不答反问。

a2的眼神一下僵住了，继而，又开始变得有些茫然，躲闪了起来。

“我不知道…”许久之后，她抬起头，重新看向格里兹。

“我也不知道。”格里兹摊了摊手。

“你自己的内心你都看不明白，你怎么指望一个陌生人去看懂另一堆陌生人的心？恨也好，爱也好，这对你的现在，有意义吗？”

“可是我们的一切，是为了人类而存在的！如果人类…如果…”

“人类已经死光了！你到底明不明白！！！那一堆的破铜烂铁你告诉我他们是人类？在我眼里！他们远远没有你们更接近人类！更像我认识的人！！！在全人类灵魂转移至乐园的那一刻开始！人类他妈就已经自己玩死了自己！死的彻彻底底！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类了！一个人！”

“一个人也不会有了！”

“不会再有人死亡了，也不会…”

“也不会再有人出生了…”

“指挥…官…”a2喃喃地，看着几乎是突然发狂了一般的格里兹。

“抱歉，我失态了。”努力笑了一下，格里兹摆了摆手，转身继续向前走着。

“你就不能忘记人类，过自己的生活么？”站在不远处，格里兹没有回头，叹了一口气问她。

“指挥官…”a2轻轻地叫住他。

“我该怎么忘记？”

“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为了人类而存在，为了人类去学习各种战斗技能，为了人类去搭载各种作战芯片，为了人类去与智械厮杀，甚至我们的身体！都是为了迎接人类回归需要好好保护的财产！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

“一群人类的财产为了保护另一件不是很重要的人类财产而先后战损…”

“我该怎么忘记…”

“我该怎么忘记这一切！”

“我该怎么忘记她们…”

a2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格里兹微微回头，看向她。

“赴死者从不希望成为被救者的负担，令被救者活的痛苦的。a2，摸着你的心问一下，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