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位于楚国的西北方。
李衍正坐在一个普通的酒楼里喝酒,远处数里之外,是郑国国都泉阳城内小有名气的酒楼——香山酒居。
香山酒居面积不算太大,但是足有二十丈高,全是由上好的木料建成,一共有十六层之多。底层最中心是一个宽约五米的吊梯,由数十个壮汉人力拉动,方便客人上楼。吊梯设计巧妙,就算数十个壮汉同时撒手,也只会缓缓下落。
李衍透过酒楼的窗户,望向香山酒居的最顶层。最顶层四面的窗户都被打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看起来平易近人的二十来岁青年,正和一堆同样打扮的江湖草莽推杯换盏。
这个穿着粗布衣服的青年,正是李衍此行的目标——郑国的二皇子,郑靖良。
根据李衍从岳亭川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这个二皇子郑靖良是郑国皇后所生,而郑国的大皇子郑荣泽,则是庄贵妃所生。一个年长,一个位高,两个皇子这些年来一直在较劲,谁都想把对方做掉,日后继承皇位。
二皇子郑靖良,为人徒具野心,虽然生得天人之相,腹中其实没有半点韬略,平日里喜欢作江湖中人打扮,学习史书中的战国四公子招揽门客,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不管来人是否有真才实学,一律赐座赐饮。醉后总喜欢与人把臂长叙相见恨晚之情,不少江湖草包都借机成了他的幕僚。
而他这些年来,不管是在政治还是军事上均没有任何建树。他最爱听门客们的吹捧,诸如“殿下贤良如此,实乃苍生幸事”、“殿下有容乃大,日后四海定当归服”、“殿下求贤若渴,有志之士无不敬佩”、“殿下礼贤下士,如今胜友如云、高朋满座,必成一番千古功绩”此类。在一声声的吹捧声中,他倒也真把自己当成了郑国未来唯一的贤君明主
他最爱读的就是“信令君夺权援虢”的故事,平日里总是感叹生不逢时,没有生于乱世,一腔抱负无处施展。假以时日获得他的信任,想必编个理由唆使他弑父夺权,他都会感激涕零,在拜谢高人指点迷津后,开始大展“抱负”,甚至还会把自己的愚蠢行为脑补成“郑靖良发动泉阳城之变,从此开创靖良之治,流芳百世”。有野心,没头脑,这般蠢人,正好可以把他培养成一个操纵郑国的傀儡。
而李衍,早已远远地跟随郑靖良数个月了。既然要获得他的信任,那就一定要等待一个最为紧急的关头才出手相助。若是借喝酒结识他,能不能获取信任暂且两说,可能就此被收进府中,和那些只图饱饭的江湖草包一般,再也没有见他的机会了。而李衍刻意把控了距离,连玄晶棺也用黑布包了起来,尽量让自己的装束别太怪异。他有信心,这数个月内,郑靖良绝对没有发现自己在暗中跟随。
李衍正饮着酒,突然停了下来。他看见香山酒居顶层的窗户里边,四道看起来不怀好意的身影朝着觥筹交错间的郑靖良走去。李衍并没有马上行动,这样的场景在这几个月里他见过很多次了。平日里邀功的机会不多,加上这些江湖草莽里面倒也有几个真能打的,郑靖良并没有出现过什么意外。
能对这个废材二皇子下手的,除了不开眼的江湖莽汉之外,也只有那个高明不到哪去的大皇子了。郑国皇帝郑瀚洋并不蠢,没有分配任何元婴期及以上的高手给任何一个皇子驱使,当然也没有冲脉期冲开十条正经以上的潜力修者。一是怕皇子间互相仇杀,二是怕皇子与门客勾结篡位。四个人,就算全都是寻常的筑体期圆满高手,相信郑靖良身边的人也能支撑一会儿。而这一会儿的功夫,足够自己赶到救场了。
李衍放下酒杯,眯着眼,盯住顶楼之上的风吹草动。只见四道身影在郑靖良附近的桌子坐下,一青衣男子马上和郑靖良一方起了冲突。短暂争吵过后,便打了起来。
李衍微微一笑,身形忽动,眨眼间便出现在了香山酒居附近。等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