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瑞明喝了一口茶,然后问周铭“既然你能猜到我住在县里会找你,那么我想你也能猜出我找你的原因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为了邢原的事。”周铭说。
季瑞明放下茶杯为周铭鼓掌说“聪明,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事实上这一次带队的原本是省政府的副秘书长,是我主动要求的。”
虽然这是周铭猜到了的,但听到季瑞明亲口承认,周铭心里还是叹息了一声果然。
一个牵扯百亿的非法集资案,要说背后没有高层利益集团的纠葛,那是连小学生都不信的,要知道后世当这个非法集资案被捅出来以后,直接造成了江南省的官场大地震,从省委到地方,为此丢掉乌纱帽的大大小小官员不计其数,甚至最后还处理到了燕京,一个副国级大员因此倒下。
从这些受到牵连的官员级别,就不难想象这个案子背后的政治博弈有多大了。或许现在这个案子还没有真正成长到那么不可收拾的地步,但十亿的规模已经不小了。并且根据周铭的记忆,邢原从十亿发展到百亿,也不过就是两三年的时间,尤其在最后那一年,邢原还基本没有什么新集资入账,都是他的盘子到了崩溃的一年。
由此就不难猜测,未来要和邢原牵扯上的人,现在肯定已经有关联了。
那么这样一来,江南省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还是风平浪静,似乎并没有任何官员受到了邢原的牵连,但实际上肯定是暗流汹涌,可以说江南省现在就是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口。就因为自己举报了邢原,让整个江南官场都战战兢兢,心里没底,所以才会有了季瑞明来南晖找自己的奇怪结局。
不过也只能是季瑞明了,毕竟自己就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要省委书记或者省长亲自过来问这种事情太跌份,但派来官员级别太低了上面的人又不放心,最后选来选去,就只能是季瑞明这个省委副书记兼省纪委书记了。
周铭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和季瑞明开玩笑道“我还以为季书记也顺便要来考察我们荆楚省的党群和纪律工作的建设情况呢!”
“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季瑞明淡淡的说,他又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道,“好了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想知道对邢原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面对季瑞明这个问题,周铭也收起了自己的轻松态度,他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仔细想一下以后反问季瑞明“季书记恕我反应迟钝,我不明白你指的究竟是哪方面?”
季瑞明也并没有回答,他定睛看着周铭,好一会以后才说“原野公司的注册是在前年,之前邢原是在泽溪市另一个新兴单位做事,而邢原开始从事非法集资也并不是注册原野公司以后,根据泽溪市公安局的调查结果,邢原从事非法集资已经至少有三年的时间,从三年前的一无所有到现在,你知道省里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他吗?你知道邢原之前所在的那家新兴公司究竟是个什么单位吗?”
周铭挑了一下眼皮,周铭知道那个原野公司就是邢原用做非法集资的皮包公司,至于季瑞明所说的这些话周铭当然想到过,也正是因为周铭想到了,他今天才会在招待所等季瑞明,等他来和自己说这些。
“那么季书记是想和我说问题的根源是出在这个新兴公司上面了?而我的举报是太早揭开这个盖子了对吗?”周铭问。
季瑞明突然笑了起来,他伸手指着周铭说“你这个小同志呀,还真是有意思,如果换成别人,那就是我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了,但你倒好,居然跟我你一问我一问的对着问起来了。”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任性,”周铭耸肩说,“不过要是我和别人一样那么老实的问什么答什么,恐怕今天我也就没有机会和季书记你这样面对面的坐下来聊天了。”
季瑞明煞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