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木子能够活下来,就算是单亲,四季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可是因为我把她待在身边,这么小的年纪就做了骨髓移植和肾移植,几乎赔上性命。
我为四季做的实在太少,就连长命锁,也是桑韵准备了自己才想起,五年来自己都没有为四季祈求过什么,算不上一个称职的母亲。
木子她,会怪我吧。
闻言,傅一珩沉默了一会儿,黑眸定定的看着我,片刻之后,才用肯定的语气说,“你给了她完整的家。”
我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四季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久久的出神。
初九就要正式复工,所以我和傅慎言商量好初八在家休息调整状态。
但是一大早,我还是被傅慎言叫醒了。
“怎么了,不是说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好好待着吗?”我爬坐起来,揉了揉眼。
“今天有急事,半个小时后出门,你抓紧收拾一下。”傅一珩见我醒了,就下床去换衣服。
“这么突然,什么事啊?”我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愿意从被窝里爬出去。
冬天这个季节就是应该赖床的,之前在江城要迁就长辈,每天大清早就起来,要么陪二叔练太极,要么和姑姑出门晨跑,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偏安一隅,我的懒虫立刻就被勾出来了。
见他很久没有反应,我悄咪咪的张开一只眼,从眼缝里瞥了一眼。
傅慎言站在正衣镜前打领带,衬衫的领子立起来,棱角分明,每个动作都赏心悦目。
在这样的美色冲击下,我立刻就清醒了一大半,然而下一秒傅慎言的话却让我瞬间内心一凉。
“庄教授昨晚刚回国,今天能抽出时间见见我们。”
庄教授这个称呼,我并不陌生。
前天晚上百度试管婴儿的时候,打着标题“国内试管婴儿之父庄教授”标题的文章不下千,我就算没点开,也多少知道这位庄教授的权威。
原来傅慎言当时看见了,只是故意没有说,偷偷的做了这些安排。
这样的细节被他记在心上,我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此刻的茫然也是真的。
试管婴儿的事我并不排斥,只是这种明知结果却偏要为之的感觉让我有些无助,要知道,试管婴儿的世界平均妊娠率才不到百分之六十,而我本身体质虚弱,子宫又受过严重的损伤,先后两次流产,成功受孕的机会无形中又降低了一大半,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要为这百分之三十的机会争取。
最重要的是,就算成功体外受精,以我现在的情况,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可能会产生习惯性流产。
希望一旦开始,就会像洪水猛兽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我已经两度陷入绝望,我不敢去想第三次经历失去至亲骨肉的画面。
我的第一个孩子,他窒息的那一刻,在我小腹里努力挣扎的那种撕裂的疼痛,我到现在仍感同身受。
我瞒着傅慎言查资料,就是害怕面对这种情况。
呆坐在床上,我几乎体验了一把灵魂出窍,回到当初流产的时刻,再一次体会那种绝望和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