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刘妈妈又愣了愣,心中害怕油然而生。
卿莫离是断然不会来她们天香楼的,莫非余长安寻上门是为了给余意报仇?虽说余意不受余家待见,但现在封了意贵妃也是人尽皆知的事……越想刘妈妈就越觉着自己脖子凉,慌忙擦了一把额头挤出笑说“莫不是芍药哪里冒犯了王妃?”
余长安本就感到眼前人对自己有些许心虚,一听这话这才想起在宫里时余意有片面的提起过天香楼老鸨是个什么货色,这么一想好像也没那么不解了。
为余意报仇那是不可能的事,她可没那个肚量和时间。
“这位妈妈好生啰嗦,我跟你讨人你只管请出来便是,打探那么多做什么?莫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恐我是来兴师问罪的?”余长安冷下一张脸说,语毕对着车夫只道了句“我进去办些事,咱们的马车和车上的人给我照看好了,不准有旁人靠近打探,否则我饶不了你。”
这儿可是青楼,山药又是个还不曾婚配过的姑娘家,若是在青楼里穿梭几遭定要失了体面,幸而她现在只顾着紧张害怕不敢下车。余长安亲手将车帘拉了拉紧,不叫外头一股风一缕光钻进去,安置好方才转身大步进了天香楼,刘妈妈一张老脸乌青跟在她身后不敢多说一个字,进去的时候亲手关了门。
才进天香楼余长安的目光就与一个年轻女子对上,那双眼睛熟悉的很,确实是芍药。
芍药不似刘妈妈那般胆小怕事,见了余长安也没有丝毫怯懦,只端庄得体的上前来给她福了福身,一团纱扇遮着半张脸,透过薄纱不难看见她那抹嫣红的唇。
张扬极了。
“小女子芍药见过镇国王妃,不知王妃这会子寻上门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呢?”芍药话才说着语调就变得轻浮许多,浓密且长的睫毛底下是一双不大热情的眸子,却直锁在余长安眼睛上不曾挪开半分。
余长安认得她,先前路过天香楼时她瞧见过楼上暗暗观察自己的芍药,也是从那时候她下定决心为山药找到姐姐的。
“我娘家有个远房表弟,只因偶然见过姑娘一面便对姑娘有了心,特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来探一探姑娘心意,看看姑娘是如何打算的。”余长安微笑着说。
话音才落芍药眼睛里就闪过一丝轻蔑,借着她眉头稍稍紧了一下,几秒之后方才开口“原来王妃也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是小女子眼眶子浅了。”
余长安眯了眯眼,好一个浑身带刺的芍药,跟她妹妹的性子比起来简直毫无关联。
“此话怎讲。”
众人愣,芍药的话出口后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一个青楼女子敢当众怼王妃?还是卿莫离的王妃?不要命了?没曾想余长安的脸上没有一丝怒气,笑容也比那会子扩大了几分,看得众人头皮发麻,尤其刘妈妈,她都快站不稳脚了。
兴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她这么想。
芍药闻言又福了福身,开口就是一道质问“人生本就匆匆,难道活着只图男欢女爱?”
余长安笑,当然不是,还有钱。
不对,这话好像有些耳熟……
“今日王妃为了表弟的一面之缘就来问小女子的心意,倘若小女子有意,那岂不是立刻就要为人妻妾相夫教子?”芍药又说,话落不等余长安反驳继续补充道“可惜小女子无意,如此一来我便是当众驳了王妃的面子,明日我不就要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小女子前半生就在男欢女爱里摸爬滚打着,难道还要因为男欢女爱丢了后半生的命?这么说的话,我的一生也是很可悲了。”
芍药一番话说得余长安莫名心疼,她原本是想看看眼前人是什么品行,不曾想险些被绕了过去,一时心里连连感慨幸好自己不是个说媒的,否则这亲事黄了不说自己还是个罪人。
想着她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