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离开了,在走出房门的刹那,她将手绢里包着的东西抖进袖子的夹层里,然后将手绢妥帖地放进荷包中。
卫殊在她房里,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抬眼望着天边。
那里,一轮新月升起,倾泻微弱清晖。
顾怀珺的声音,发誓般响起“嫂嫂,我会照顾你和孩子,让你们活得恣意潇洒,不受奔波劳碌之苦,到时候,你还是有人疼有人宠的小姑娘,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喜欢胭脂首饰就去买,你若生个男孩,我教他读书习字,将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若生个女孩,我请先生教她琴棋书画,把她养成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姑娘,她若不愿意,刁蛮任性些也没关系,反正有我罩着,没人可以欺负到她头上。”
这些话虞清欢听在耳里,只觉得少年冲动而狂妄,一时热血上头便胡乱许诺。等到他长大成人,只会觉得当年很傻很天真。
虞清欢以为,瑶娘会不以为然,会把顾怀珺的话当成戏言,毕竟他们现在还靠人护着,顾怀珺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紧接着,虞清欢发现自己错了,只听瑶娘的声音,像这夜里的和风一般轻柔“你是顾家的砥柱,也是顾家的脊梁,更是顾家的气节,嫂嫂相信你,会以男子汉大丈夫的角色,为嫂嫂撑起一片天,嫂嫂等着你长大,为嫂嫂和孩子遮风避雨,就算你找到了心爱的姑娘,儿女成群,我们也依然是最亲密的一家人。”
听到这里,虞清欢不由得摇头轻笑,怕是这顾怀珺对瑶娘生出了什么心思,瑶娘才会以这种委婉而又体面的方式表明态度。
顾怀珺没有急着说话,最后缓缓道了一句“我是顾家的男人,而你是顾家的女人,照顾你一辈子,是我应尽的责任!”
虞清欢谈了口气,也是,像瑶娘这样美丽,坚强,如水一般的女子谁不喜欢,就算是英明优秀如顾含璋,也被她这汪水感化,跨过山跨过水,从遥远的南方把她娶回家。
瑶娘终是没有多说什么,最后安抚般说了一句“阿珺,嫂嫂信你!”
“小狐狸,原来你那么多恶趣味里,”卫殊拉门走了出来,“还有偷听别人说悄悄话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