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传到国子监,更是受尽同砚嘲笑。
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些微末粗陋的伎俩,在前朝和后宫浸淫了十几年的苏夜阑自然不会放在眼里,而前世的她却因此吃尽了苦头。
徐氏静静看着苏夜阑,等着她自寻死路。
她知道苏夜阑这个生下来就没娘的粗鄙野种,只要稍微给她示点好,她就会感激涕零,把对方当亲人对待。
从她刚才的话里就能挺出来,她还是那个傲慢愚蠢,自以为是的苏夜阑。
只是怎么还没反应呢。
徐氏等了半天,没等到任何动静,皱了皱眉。
好半晌,苏夜阑才笑道“二婶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刚才已经说过与六皇子只是偶遇,并无其他,是同砚们误会了而已,刚才我说话急了些,让二婶不高兴的话,还希望二婶不要放在心上,也别因为这件小事就一直揪着六皇子的事情不放,这样我也很苦恼的。”
她轻轻叹气,似乎很无奈。
三言两语就把徐氏的算计说成是对刚才顶撞的报复。
徐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她刚才走进屋里,就埋下了圈套,等着她往里跳。
怎么会这样?
这还是她教养出来的那个蠢材废物吗?
徐氏下意识捏紧了丝帕,眼睛死死盯着苏夜阑。
对方也看着她。
明明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圆圆的脸上稚气未脱,可那双沉渊般的眸子却深黑如墨,深不见底,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上位者的气势扑面而来。
在旁人眼中她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却不知道这具身体早就换了芯子。
现在的她,是在大昭前朝后宫叱咤了十余年,让天下人都闻之色变的一代毒后。
“阑姐儿这话……二婶就有些听不懂了呢。”徐氏笑容有些僵硬。
“不论如何,这次错全在我,我不该轻信于人,被人污蔑还没抓住解释的良机,最后被人推入湖中,影响侯府声誉,祖母要打要罚,我全都认。”
苏夜阑嘴上承认错误,但实际上是把事情撇了个干净。
与六皇子见面,她是被骗的,被人推下湖,也是遭人暗算,如果这样都要受罚,那侯府就没有公道可言了。
如果没有最开始的口角,徐氏还能再煽风点火两句,让她把罪名坐死,可有了之前的事,她现在再说什么都是蓄意报复,让人觉得她小肚鸡肠。
徐氏心窝子都气痛了。
她争斗多年,第一次在个小丫头片子手上吃了亏。
“哟,之前倒是没看出来,阑姐儿还有一张利嘴,怎么的,做错事就想推脱,恐怕没这么便宜吧,你不要脸我们家茴姐儿还要呢,这私相授受的名声要是就这么传出去,我们茴姐儿以后还怎么做人呀。”李氏阴阳怪气。
她跟徐氏不一样,不讲那些阴谋阳谋,就只知道死缠烂打。
但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在很多地方的有用,特别是在讲规矩讲脸面的世家中,有奇效。
“就是,当时我们都看见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湖里的,哪里有人推她,祖母可要明朝秋毫,小心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