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要自欺的时候,旁人有心无力。
岚苦笑的声音,在不空旷的静室都能响彻,是痛彻心悲。岚捂着自己的眼睛,在遮蔽眼中的痛,笑着笑着就寂静下来。
“这世界究竟是有多么疯狂。”岚叹息。“彭休殿下,日影,我们走吧,好不好。”
虽说彭休与日影想要问,可岚的样子让他们开不了口,两人点头,起身就要离开。
“你为何发笑?你刚刚还想问。为什么现在就不想问了呢?”门罗看向岚,依旧微笑,却掩盖不了身体的倦意,喝了一口药,继续说道。“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呢,这么不沉稳。你忘记你来的目的了吗?”
“你没资格说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做完。”岚还是要走,可脚步还没动的太快。
“你为何笑?你难道不高兴吗?你不是也见到了吗?”门罗转头,看向日影。“还有你,不是也见到相见的人了吗?”
听到门罗的话,日影重新做了回去。“行将就木之人,想说遗言。”日影不屑的看了看门罗,转向岚。“听听又何妨。你我都知道即可。”
他们都知道,眼见得不一定为真,他们都知道死去的不能复活。人有执念,却无法违背亘古不变的真理。
可有些人,即使行将就木也依旧不懂。
彭休坐在日影身边,微微有着担忧。自从进到这里,这般有攻击性的日影,让他也有些惊讶。他认识的日影,愤怒攻击大多为不平之事,也鲜少呈口舌之快。沉默而寡言,冷静而理智,待人待物虽有着冷淡,但却真诚。而这个门罗,仅仅是一个称呼,却让日影动怒。而这个称呼他却从未听过。
日影感受到了彭休的关注,转头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
这个人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忧他。
日影勾起一抹微笑,对上彭休的眼睛。一抹对视,足够千言万语。
正因为有彭休在,弗洛拉才能被谈起。正因为有彭休在,才能更彻底的面对这些利用过往的阴谋诡计。
虽然他愤怒,可理智还是在的。
“你们在否定什么呢。见到不好吗。”门罗见几人又重新坐下,很是高兴。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那你的遗言未免太过无聊了吧。”岚冷言冷语道。
“那你告诉我你为何发笑?”门罗锲而不舍的问道。
“你又何必心里明白装糊涂呢?我们都知道,我们想见的人早已不在这世间,他们是一个人吗?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和我来讨论这样的事情。我笑,你操蛋的还活着,我笑,你拖着这苟延残喘的身体来跟我谈这些狗屁。”岚也没客气,直白的说着。
“哈哈哈……”门罗也笑了起来,笑得身体剧烈抖动起来,看着像要散架一般。
侍从忙顺了顺气,再拿出汤药。门罗喝了一口,颤颤巍巍的拿个碗。“你们其他人都下去吧。让我和三位单独聊一下。”
“老师,您的身体……”侍者和为首的那些言术师,都很反对。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门罗摆摆手,拒绝,弧度微微有些大的动作,让盖在轮椅上的毛毯都滑落了。
可那毛毯的下方根本没有腿,根本没有需要保暖之物。
侍者忙想盖好。门罗摇摇头。“不用盖了。出去吧。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儿。”
侍者只得点点头,“老师,咳嗽了就喝药。我在门外,随时等您叫我。”
此时屋内所有喻神殿的人都退了出去。
那空荡荡的下半身,比苍老到随时散架的上半身,更添加了视觉的冲击力,让岚和日影瞬间放下了那些强烈的攻击欲。
“你们同情我了。”门罗看到了几人的视线,大方的任由毛毯彻底的滑落,笑着问道。
岚走了过去,捡起来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