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日,能自己选择一种死法,公仪绯想,自己一定不会选择让自己淹死。这种猝不及防的感觉,不过犹疑了片刻,冰冷的河水已经冲进自己的口鼻。
“咕噜噜……”不知道在水下是待了多久,但公仪绯感到就好像过了十年那样漫长。
不停挣扎,却还是无济于事地下沉,眼前的光明也似乎在渐渐消退,直到殆尽。
“父皇,兄长,雁姨……今日,吾竟然要葬身于此吗?”
“咳咳……”再睁眼时,自己已经重新回到了地面,只不过,这次是躺在河边。
“醒了?”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绯……绯儿?你可还好?”另一个声音,顿了一下,仿佛是在刻意隐盖着自己内心的惶惶不安。
等到公仪绯完全清醒,在和轩辕珷交流了一番后,方才得知,他们三人刚才在那危急情况之下,藏身水中,碰巧被路过的一位医者搭救,现下正待在他的草庐里。
窗外天色已近昏沉,天际火红一片,正预示着即将来临的大风与急雨。
许是看到了两人在浑身水淋淋的情况下还在屋子里不住左顾右盼,似在寻找某人的殷切目光,冷冷淡淡的医者虽然从一开始并不想同二人有过多的交流,但还是回应了一句。“另外一个,在隔壁房间,没醒过来,不过也没死。”听到这话的二人连忙齐齐跑向房门,冲向另一个房间,完全顾不上还没烤干的衣服。医者皱了皱眉头,很是嫌弃的继续看着眼前的正在屋内地炉上熬着的姜汤水,顺手又将那三人正在烘干着的衣服翻了翻。
“早知道应该让你们三个躺在外面,不然也不会弄脏屋子了……”
而另一间房内,轩辕琲此刻睡得分外香甜,丝毫听不见她太子堂哥和公仪绯的一遍又一遍,声音还愈来愈大的呼喊。
亦或者,她其实是醒着的,只不过是在另一个世界。
“这位……姨姨,不知道是要把我载去哪里?”轩辕琲看向四周,雾气缭绕,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是坐在一条小船上,面前船头,有一个她看不清脸的人在撑蒿。船头的人没有回答她,船仍然在向前方迷离的彼岸划去。轩辕琲顿了顿,再次发问,顺便也大着胆子走向了船头,拉了拉撑蒿人的衣角。“嗯,正划船的那位姐姐,你可看见和我一起的兄长和姐姐了?”
“嗯?小丫头,你可看清楚了,见人就叫‘姐姐’,可是会惹麻烦的。”声音听上去倒很是温和,实则却是隐忍了少许怒火。毕竟,轩辕琲的先一声“姨姨”,后一声“姐姐”,可是极大的误会,他可不是什么姐姐。这边,话虽如此,轩辕琲抬头看向他的脸,却始终也看不清,一双眼睛前好似是被遮了一层薄纱,只能看清眼前这人的身影,面容终究是看不清。
突然,船不知在何时悄然几乎靠了岸。岸边,轩辕琲看到有三只丹顶仙鹤。三只丹顶仙鹤见了即将靠岸的小舟,径直飞了过来,盘旋,一直盘旋,直到彻底靠岸,方才又落在岸边,像是专门为接轩辕琲而来。
“吾今日便送这么一回,日后莫再来了。”调转船头,撑蒿离去,只留下晕开来的点点涟漪。“喔~喔~”最前头的一只鹤张开两翅回应着,头点了点,很有礼貌地送别。
这时,轩辕琲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三只鹤,小手情不自禁直接摸向了刚刚对舟点头送别的鹤的翅膀,摸着摸着,渐渐摸向了尾羽。“哎呦!”冷不防地,被另外一只鹤啄了一下手,轩辕琲连连向右手上吹气。“真是的,怎么和臭瑾一个脾气?”不料,此话刚出口,方才那只轻轻啄了她手,不让她再摸同伴尾羽的鹤居然张开了翅膀,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两只纤长的腿似的在原地不停兜圈子,声音和同伴相比也大相径庭。“喔~吱!喔!”看样子,十分气愤。第三只鹤,一直默默无闻地跟在这两只身后,直到看到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