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毅然拒绝了轩辕珷,仍旧是老老实实地在康王府里当他的伴读。
看着聿清临脸上乍然闪过了一丝迷蒙,刘时摇了摇头,右手又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新帝还是太子时,曾常常来康王府小住。虽然那时大家也都不过是垂髫幼童,可他言谈中已颇见仁慈,我相信,他会是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明君。不管他当初为何会作出那般举动,玄国需要他……”
又是沉闷了半晌,直到聿清临的手指再度无意触及到了腰间那个荷包, 他若有所思。
仙道合该远嚣尘,一朝错看,一朝慈悲,染遍一身纠葛,如今才发觉,是不是有些晚了呢?
“好,我答应。”
另一边,灵奉寺内,净生大师圆寂,新的住持也被选出,那人是真智的师兄,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
“我没杀师父,我怎么会杀师父?!”
后山静心禅院里,真智被一众僧人乱棍重打,雨点般的,竟是下手于处处的要害。
“阿弥陀佛,师父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徒儿?”
笑嘻嘻着,如若一尊弥勒的喜乐慈悲,真智的师兄,灵奉寺的现任主持一脚踩在了真智的手上,力道慢慢施加,来回碾覆,明明是痛苦不堪,可真智却是一言不发,直咬着自己的手臂,咬得渗出了血水。
“不交待那白琉璃法珠的去向,可别怪师兄不念同门情分!”
主持一手提起了真智的颈后衣矜,将他半提了起来。衣矜几乎如绳索般地深深勒紧了真智的咽喉,他感到一阵腥甜。
他突然明白师父坐化前,为何执意让他离开,又是将那白琉璃法珠施以梵门秘术融入了他右臂的血肉之中。
只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慈悲,大善,可笑至极,口口声声说为世人,到头来也是只为自己。
真智拼命抬了头,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呼的声响,主持还以为他是想通了要交待,便也将手松了一松。不料,真智却是对着他的脸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水,血水中,还有一颗折断了的牙齿。
“嘻嘻嘻,阿弥陀佛,那就听凭师父他老人家的遗愿吧!”
被喷了一脸污秽,主持不恼反是喜乐之相愈显,笑呵呵地,也不管真智伤势如何,是死是活,直接揪着他破烂不堪的缁衣,将他拖行到了一个被打开的地牢的小小的入口前,手上力道松懈,真智就这样被他投入了那所谓的地牢。
入口关合的一刹那,凭着丝微弱光,昏睡过去前的最后一眼,真智瞥见了眼前有一尊石像,没有五官的无面佛像。
又是到了更漏将阑的时候,轩辕珷却还在寝殿里批着一道道奏章。倒不是因为这些个奏章急需答复,而是只有他让自己忙起来,忙着批这些奏章才不会让自己胡思乱想。
他不明白,明明是给自己种下了同命蛊的母蛊,又是亲手了结了被种了子蛊的广帝的性命,缘何他竟是平安无事?
那日从心口和腹部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失血后的寒冷,虽是一瞬,却非是幻觉。
心里想着,手里方才疾行如风的笔也渐渐缓了下来,直到他批完了这最后一道奏章。
“你们都退下吧……”许是看了太多的奏章,轩辕珷感到左眼一阵酸涩、胀痛。他向着殿内的宫女摆了摆手,示意了她们。
今夜这殿里的宫女个个都格外地娇艳,如若不是有心安排的,平日她们绝不会如此放肆。毕竟先帝在时,他可是最为痛恨这样的媚莺流燕。
“皇上,臣在外间。”一旁下首随侍的许赫见轩辕珷有了倦意,自己便也作了个稽,先行退下了,今夜,是他值宿。
“嗯。”一边听着许赫的回话,轩辕珷一边抬起右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左眼,并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待许赫也退下去了外间,宫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