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军医大荷花池周围,格外静,连一只蛐蛐儿都不曾打扰过余笙和路南这第二次的单独交流。
只有一轮圆月和一颗星挂在夜空,距离不远不近,却没有靠拢的意思。
余笙一只手肘拐撑在拱桥石栏上,微仰头,望向那清冷的月喝了口拉罐可乐,明明是他说有事儿找路南,可此时却什么话都不说。
路南嫌石栏脏,隔了点距离,面对着一片荷池:“你找我陪你赏月的?”
“啊,有问题?”余笙嘴角一扬,转了身,微俯下,换双手小臂撑在石栏顶部,和路南看着同一方向。
“没心情。”
路南转身走。
“南哥......”
这声“哥”,是路南没想到的,他停了脚。
“你还喜欢她是吗?”
“怎么?”路南转回身,无比鄙视地看余笙,“眼里容不得?”
“嘁,是容不得,但一直喜欢她的人是你,我倒放心。”
“放心?”
“嗯,在这里,她的大事小事,你都是最上心的人。”
“......所以呢?”
“所以,她的人生大事,需要你上上心。”
“人生大事?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
说着,余笙上前一步,递出两张电影票:“这给你。”
路南拿在手里看了看,时间显示是明天晚上十点档,他不解道:“你......请我跟她......去看电影?”
“主要是请她,顺便请你!”
路南脸一冷,将票狠狠拍在余笙胸膛,转身走得干脆,甩了句:“你他妈的有病吧!”
余笙没恼反笑,拿好电影票追上去:“诶诶,南哥,格局大点,你看座位号,你俩挨着的,我又不在,你想干嘛干嘛,机会难得!”
路南一把抽过票再看,当真是挨着的座位,还是倒数第二排边上,最最隐蔽的两个位置,算得上是情侣干好事最佳位了!
“你到底想干嘛?你不是......”喜欢她吗?
“是是是,我还喜欢她,可她不是要我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吗?那可能她也没那么喜欢老子,既然她那么傲,我特么也不想上赶着舔,但是呢,她跟谁搭上我都不放心,除了你南哥!”
余笙一脸正经,好像这套明明很“当婊子立牌坊”的做派,非常天经地义,明明一副“我就是想分手”的渣男样,被他演绎得宛如一只深情的舔狗在想放手时还要替她找好下一只好狗的绝世好人!
“你不会是想甩了她吧?”
“......是!”
“嘭”一声,路南一拳打在余笙脸上,嘴角当即溢出一点血。
余笙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笑得就像个人渣:“所以你呢,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噹——”又是胸口中一脚。
余笙跌坐在地上,胸口隐痛,但不想让路南看出来,他其实胸上还有伤。
是前两天刚从部队休年假,回渝庆的车上碰到一个意图报复社会的人持刀控制司机,他冲上前阻止时,那人刀子乱挥,割到他手臂和胸膛导致的。
他仍笑着:“路南,这部电影一定是方策西想看的,根据她父亲那群人的真实事件改编,最后一场,票很难买,”余笙撑起来拍了拍胸口,随意道,“你考虑好。”
说完便擦过他的身离开。
路南还站在原地,他盯着手里的票,电影是关于缉毒警察的,有听说口碑非常好,但他并不知道竟是讲述的她父亲的故事。
原本余笙也不知道,是前天受伤躺医院后,言雄安去看他时提的。
之后,他便守着军医大附近的电影院团购,等着方策西生日当天,恰好结束时间是晚上11:5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