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好笑,富灵阿走着一路都往京中送了四五回信儿了,还没开始干正事儿呢,一直到五月底了,这才见着两广总督孔大人、庄亲王和年羹尧。
他一个光头阿哥出门在外倒是不显得多尊贵了,倒不如阿玛给的布政司使的名头好用些,住在了庄皇叔府上,下头即刻便有官员想来拜山头了,平日里庄亲王铁面,多是不爱同人一块儿玩乐应酬,眼下六阿哥来了,少不得梳通些个门路。
凡递过来的帖子,富灵阿叫人照单全收,还给人一一排了日子,他一日至多赴两场宴,莫不能尽挤到一块儿去了,庄亲王见状,还有意教导富灵阿些个,免得小孩儿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他皇兄的孩子若在他这儿学坏了,回去了他也不好交待。
然富灵阿给了庄亲王一封四爷的亲笔信,庄亲王知富灵阿来意,便也不再约束,只管叫富灵阿灵活处事着,若是使得,他们叔侄俩还可装出些个有过节的样子叫人觉得有机可乘。
富灵阿而后又去见了二舅,同年羹尧相处自也是如此达成共识,如此富灵阿在广州放浪形骸了几日,这名头便也慢慢打了出去,只短短两个月的功夫,富灵阿便在两广很是吃得开了,连洋人都没少联络着感情。
另还收了两个下头人孝敬的良妾,无数金银珍宝堆了好几个库房,以免得露了馅儿去。
这头儿富灵阿收了人多少孝敬,那头富灵阿往京中信儿便送出去了,上头皆是行贿名单和数目,两广官场与利益关系,连洋人同哪位大人走得近也写得详实,尽叫皇阿玛心中有数。
起先年甜恬听闻富灵阿如此做派还误会了孩子,直接修书一封训诫了人,叫人万不可得意忘形,放纵忘志,若是出门在外仍不知规劝自己的行径,那以后便不必再提出门儿的事儿了,好好回来重学了规矩才是。
富灵阿收了额娘的信着实委屈,然有些事儿也不知阿玛可告诉额娘了,他也不好说,便只得生受了去,白日里他强撑着玩乐放纵,夜里躲在被窝儿里直哭呢。
直到后来四爷给年甜恬解释了,年甜恬这才知道她是误会了富灵阿了,心中过意不去的厉害,她不方便亲自过去给富灵阿道歉,便又修书一封叫翡翠亲自走了一趟,也是替她给孩子赔个不是。
富灵阿岂有怨恨额娘的道理,眼下又得了额娘的道歉,他心里且熨帖着,又穿着额娘亲手给他做的衣裳鞋袜,不由得想家,可他走不得,便只能托翡翠姐姐给额娘稍些好吃的好玩的罢了。
四爷通过富灵阿在广州的布局且按部就班着,京中的风平浪静也显出几分维持的刻意,眼下四爷不动,唯想着叫景顾勒安安生生的成了亲呢,待孩子大婚罢了,这计划便也该走走了的。
景顾勒的婚事定在了九月二十二号,在此之前景顾勒忙碌之余,几乎隔个日便去自个儿的府邸瞧瞧,盯着些修缮的活儿,这儿要造一假山流水,哪儿得中了什么花木,这儿立一堵墙,那儿再将院子给推了,总归要他操心的事儿多着呢。
这处可是潜邸,是阿玛以前的园子,当年除了有嫡侧福晋之外,下头的格格们也是不少,这儿建一阁子,那儿再圈一个院子,好好的一个大府邸被分成了若干个小块儿,再填上些花草假山,难免瞧着略有些拥挤。
可这处以后就他和映娆两个人住了,主子少,下头的奴才也不多,再如此划分着院子倒没什么必要了,便是以后有了孩子或是下头的弟弟妹妹们来小住,也尽用不完,如此该扩得扩,该并得并,林林总总的算起来,要动的地方还真不少。
好在内务府总管年希尧是景顾勒亲大舅,哪儿消得景顾勒再去跟内务府的托关系,便是景顾勒不开口,年希尧也要给外甥的府邸修得漂漂亮亮的,用料皆是最上等。
如此加班加点的赶工,送算是赶到中秋节便收拾好了院子,牌匾上也换了他固山贝子的了,以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