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动作极快,面条又是现成的,只一刻钟的功夫就做好呈上来了,兄弟俩坐在一处,稀里哗啦吸了一阵面条,这才说了正事儿。
“哥,前几日我买通了一英吉利男爵,从他哪儿得了消息,说是已然有外族人潜入京城了,京中但凡不稳他们便可准备攻打咱们大清事宜,他们连发兵的借口和路线都商量好了。”
“借口便是他国人手在大清失踪,以寻人为由派兵进来,先在南海诸岛和台湾站住脚,控制海岸,而后便兵分几路,一条是北上路,从大沽登岸,直奔直隶威胁京师。”
“弟弟不懂行军打仗,待问了二舅才知道大沽此地的重要,若大沽失守,直隶兵力分散各自为战,只怕抵挡不住,偏从此地直达京城只四五日的功夫,战机转瞬即逝,只怕没什么时间留给京中反应,再等着将这消息传达给阿玛,再由阿玛坐决断,只怕洋人便打到家门口了。”
“这第二条路便是走松江府直奔金陵,占据湖南湖北等地,切断我大清粮草兵行之路,虽京城是大清中心,可若论位置,湖南湖北去大清各处才便宜,陆路水路皆可,尤其是水路,一日能行千里,这若叫他们得逞,咱们大清这便能叫洋人隔得四分五裂了。”
“自打得了这信儿,弟弟就没睡过一日安稳觉,原想着派图克坦大人亲自来报的,谁道哥哥您假死,便正好叫我回了。”
一听这信儿,景顾勒岂能不惊,筷子一撂可是再用不下膳了:“此言可当真?这可不能玩笑的,消息来路可靠谱?”
富灵阿点头:“除了这男爵,弟弟又打听了旁的,虽不如在男爵哪儿得来的消息多,可只闻旁人些个只言片语便可管中窥豹了,这些洋人对咱们大清有大企图。”
“就我眼下所知,参与次计划的便有英、法、奥、俄四国了,此四国若真一心包夹我大清,还真真不好对付,更别提还有些旁的附庸小国为其爪牙,着实不能不提早做打算,即便此消息为假,这两条路也不得不说是咱们大清的薄弱之处。”
“咱们大清着实平稳太久了,除了跟准格尔较量,便没经了旁的斗争,八旗将士们怕是十只有三都是混日子养老的,岂有一战之力,眼下还不知这些洋人怎么会这样了解咱们大清的弱点,怕不是还有些内鬼呢。”
“你所言甚是。”景顾勒不住的点头,指节轻轻的叩着桌面,他想的可比富灵阿更深些。
“光大沽一处便不是寻常人知道的,便是咱们做皇子的日日跟着大人学治国、学行军打仗之术,也不知这般细的地界儿,只怕不仅有奸细作祟,洋人亦是窥伺大清已久,此计绝非一时一日之功。”
“设想的更糟糕些,怕是早有别国的探子在我大清潜伏数年,可能是在某地做着走街串巷的生意,在大清成了家,甚至还有了后代也说不准,然这些面孔定然是同咱们一样的黑头发黑眼睛,英法奥俄人倒是不大可能了。”
“你可叫人再打听些朝鲜或是东瀛人的动向,多半就是了,既是有打仗的可能,咱们不仅要防备,更要准备着出击,胆敢设计我大清,真真是找死!”
兄弟二人又细细商议了些个,面条子都凉了也不介意,末了只管一口气喝了干净,时辰差不多了,富灵阿还得跟着宗亲送灵去,这事儿便只管托哥哥转告阿玛去,另还有一封更为详细的信,还得一并转交。
景顾勒无不应下的,给弟弟打理了些个衣襟,见富灵阿一路冒雪赶来大氅都湿透了的,便只管拿了自个儿的给富灵阿披,富灵阿有些没吃饱,另又抓了两块子点心这才出了门儿。
因着怀亲王府付之一炬,眼下断壁残垣的也不好停灵,便只管用了阿哥所景顾勒原住过的地界儿,富灵阿一路慢慢走慢慢吃,待到了地方儿已然吃饱又收拾好情绪了,路上还抓了把雪冰了冰眼角儿,冻得眼角通红,像是狠哭过的。
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