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平日的锻鍊,早已将招式牢记于肌肉之中,即便在大怒之下,仍是不可小觑的威胁。
浪九鸦不敢大意,双掌齐用,见招拆招,无论黑衣人招式多么玄妙精奇,他的拳脚始终能攻入对方破绽,封断所有变招。他的每一拳,每一脚,力道均匀有劲,恰到好处,既不损耗过多真气,亦能让对方疲于防备。
果不其然,不出三十回合,黑衣人已是气喘吁吁,脸上难掩惊讶之色。耗费大量体力之后,黑衣人好不容易稳下心来,终于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他紧咬着唇,知道大势已去,不可久留,立时把心一横,撕开了身上一截黑衣。
正当浪九鸦大惑不解之际,黑衣人甩开那截黑衣,从里头飞出数颗铁珠,浪九鸦敏锐的嗅觉闻到一丝怪味,立时觉得不对劲,蓦地往后撤开。
果不其然,这弹丸大小般的铁珠,里头装着一撮火药,撞击到了地面,纷纷迸出了巨大声响,并且产生许多浓烟,掩蔽了浪九鸦的视线。
浪九鸦运起鬼蝠宝典,察觉黑衣人想要趁乱逃走,他身形疾闪,倏地窜前,却见那黑衣人早有防备,来一记回马枪,迅快地往他拍出一掌。啪!两掌相交,浪九鸦忽觉掌心一阵火辣炙热,他催动内劲,进行反击。
黑衣人瞧他浑若无事,不由得又惊又怒,提起真气,继续施力。岂料浪九鸦修练九杀神功,内力早已精纯至极,但见他真气沛然,掌力深湛,往前一推,黑衣人当场不敌,气血翻腾,却也趁机借着掌力,往后一退,凌空翻了数丈,顺势跃出了别院。
躲在屋子里的沈云飞见状,连忙冲出屋外,喊道:“贼人,哪里走!”言罢,他往地上抓起一把沙子,运起内劲,往黑衣人的去向掷去。然而,距离甚远,石子打了个空,待沈云飞回过神来,早已不见对方踪影。沈云飞大感懊悔,其实他本可追上去,但他又怕真是陷阱,故而不敢离开屋子。他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旋即看向浪九鸦,似是欲言又止。
浪九鸦拍了拍肩上的残雪,说道:“想问就问吧,憋在心里多难受。”
“你方才明明可以追过去的,为何不追呢?”
“对方手段层出不穷,亦非简单人物,我担心有变量。”浪九鸦答道。
“真是可惜了,如果能抓到他就好了!依此人武功,说不定他便是想偷金乌剑的贼人!”沈云飞惋惜地说道。
与此同时,确认外头恢复宁静的彩儿,怯怯地抱着梦梦走了出来。她心有余悸,拿起火折子点亮了道路两旁的石灯,稍作环视之后,再次没发现到可疑人物之后,这才松下一口气。她抬起被吓得有些苍白的俏脸,说道:“我这便去敲响警钟,告知其他人有贼人闯入!”
“姑娘且慢!”浪九鸦喊道。
“公子有何吩咐?”彩儿困惑地望着他。
“横竖对方已走远了,此事便就此作罢,勿再惊扰其他人了。”
“臭乌鸦,你说这什么话!为何不让金乌山庄的人抓他?”沈云飞不悦道。
浪九鸦摇头苦笑道:“你自己想想,若是金乌山庄的人盘问起来,我们该如何解释?你我二人同为男人,且是比武招亲的参赛者,在半夜前来凌姑娘的别院,此事若传了出去,你认为其他门派之人作何感想?”
沈云飞闻言一怔,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应。
便在这时,两道人影从后方飞出,分别是步怜玉和凌如月。凌如月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披着宽大素袍,身上的雾气缭绕,看起来又是刚从浴盆里起来。步怜玉左顾右盼,发现除了他们之外并无他人,不禁跺了跺足,一脸埋怨地望着凌如月,幽幽道:“都怪你了,硬是不让我进去澡房通报,把我堵在外头!这下可好了,为了等你换好衣服,结果让贼人溜走了!”
“你突然出现,我又怎知是敌是友?”凌如月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