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舟,势成骑虎,他也无法改变现状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早些解救戚百生,至少让这一切不会白费。
袁少风因为已易容,也不可再与柳青青和凌婧儿为伍,因为若是被人发觉,很可能会连累到她们,那此次易容便失去意义了。
柳青青虽内心纠结,但仍以大局为重,目送袁少风离去。但见袁少风身子一晃,拔足而起,宛若一缕轻烟消逝在半空里。凌婧儿担忧戚百生,目光移至唐府门前,所以没注意到柳青青望着袁少风消失之处,那副依依惜别,恋恋不舍之姿。
相较之下,袁少风倒是心中轻松,他施展轻功,飞燕翔空,悄然无声地混入人群,伺机观察前方情况。
幸运的是,他们方才虽进入马车折腾,但戚百生似是和三乞尚未打起来,只是双方冲突,看来是越来越强烈,彼此目光交接的杀意,越来越深沉。
不知为何,除了戚百生之外,还有一名大佛寺的老和尚也伫立在他身旁,俨然跟他是站在同一阵线的。老和尚颅骨突出,灰眉修长,身上披着一件的宽大袈裟,一手拿着钵盂,一手捏着念珠。他虽然面容平稳祥和,目光却炯炯有神,直盯着三乞不放。
袁少风毕竟江湖历练深,一眼就看出这老和尚功底绝不弱,说不定还是目前为止场上最厉害的人物。他心念一闪,暗忖道,说不定这场没我戏份,我只要在一旁看戏便可?
心里顿时轻松的袁少风,双手环臂,退到人群之外,倚靠墙壁,宛若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为防万一,功聚双耳,仔细聆听场上的对话,心想若有些许不对劲,再出手也不迟。
老和尚似是和三乞也有过节,三乞怒视老和尚,既顾忌又愤怒,如临大敌,不敢怠忽。只见老和尚单掌立直,微一俯身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尚未说出,杀我大佛寺僧人一事,要如何交代?”
袁少风心中大惊,原来这三乞竟还杀了大佛寺的人,心想那更好了,得罪了武林中权威神圣的大佛寺,就算大佛寺不处置他们,名门正派也不会过他们。
三乞俨然不像戚百生,装疯卖傻,但他们也绝无悔意。盲乞冷笑道:“常言道,以德报怨,怎样大佛寺的僧人做不到,反而说话中带着戾气,莫非是修为尚且不足?”
老和尚仰起头来,轻叹道:“罪过,罪过,见我身者发菩提心,闻我名者断恶修善,老衲确实修行不足,故只好亲自斩业,散去施主一身罪孽,重新做人。”
盲乞嘲讽道:“你们佛家不是常说,渡劫渡难吗?那几个小和尚渡不了这个劫,便是你们大佛寺指点不足,应该好生惭愧,又何谈报仇雪恨?”
老和尚语气平稳,淡淡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几位施主从此之后若能放下屠刀,老衲定不再追究此事,只是不知诸位能否做到?”
盲乞哈哈大笑道:“老子还没尝遍人间美艷,谁会和你一样吃斋念佛活受罪。老秃驴,你可想清楚了,你若要帮戚百生,那便是与我们三乞为敌,无论这战胜负如何,我们三乞永远会记此大恨,到时大佛寺下山化缘的小和尚,只怕又要变成冰冷的尸体了。”
老和尚目光一凝,沉声道:“施主又起杀心了?”
盲乞轻描淡写道:“不错,我就是慢慢的杀,直至你们大佛寺全部死在我手里。”
后方的韩子峰一听,为之气结,上前一步冷喝道:“六道门在此,你们还想逞凶?”
盲乞不以为然道:“你当老子怕过六道门吗?再说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六道门又凭什么插手呢?”
韩子峰厉声道:“你想辱他人之妻,又想戕害大佛寺僧人,难道六道门能不管?”
盲乞仰天狂笑道:“这可有趣了,我虽嘴上这么说,但你有看见我做吗?若是你没看见,又怎能说我做了呢?难道一个人随口说说话,想想事,这也犯了你六道门的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