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实际接触之后才发现,此前的想法都是自寻烦恼,似乎明帝国方面早已做好了撤退的准备,要直接甩掉这个棘手的麻烦。
不光交接十分顺畅,而且武器方面也非常的痛快,从轻武器到重武器,一应俱全,给普军了极大的便利。
故而等到普军抵达长洲外围之后,于六月十一日便展开了大规模的轰炸与炮击。
长洲的义军跟华亭那边相似,根本就没料到敌人会发动如此猛烈的进攻。
这跟他们此前的设想大相径庭,种种奢望都在炮火里化为了泡影。
由于组织能力低下,指挥能力欠佳,导致开战的第二天便出现了两千余人的伤亡。
对总兵力达到十万的义军来说,这个规模的伤亡倒是不算太大的事情。
然而义军上下都被如此犀利的炮火给打怕了,毕竟死的是自己的家丁。
此前不论朝廷对外用兵还是对内进剿,死伤数万人,富绅们也不会心疼。
但是眼下,那家出现百十来人的减员,该富绅就得心疼地捶胸顿足,这可是从自己身上割肉,感觉完全不一样。
随后几天的战况,逐步应验了此前华亭那边同行们的报告,交战双方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义军虽然人多势众,然而实际上就是一堆散沙,用战后瓜分利益的法子来浇点水,倒是还能捏合起来。
可是碰到硬茬子,这就是一面一击击溃的沙子盾牌,做的再好看,实战不经打也是屁用没有。
好在长洲城区面积足够大,义军的兵力也比华亭那边多,普军不增兵的话,火力再猛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啃下这块硬骨头。
“刘兄,依你来看,义军还能支撑多久啊?”
长洲城的副议长徐珍贵已经开始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华亭的同行一起走,现在平白无故就折损了近百家丁了。
“徐兄,交战方才不到一周,我等万不可做撤退之打算啊!”
议长刘长友倒是想过跑路,可是实在舍不得这么多家当,想跑路就得割舍掉很多东西,这都是自己一家辛辛苦苦赚来的啊!
“两位,若能获得他地,譬如武进、无锡、常熟、江阴等地的增援,我城方可转危为安!”
另一位副议长乐安康也觉得形势危机,如今的长洲并不亚于此前的华亭,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到何时而已。
“真有援军前来?”
这可是徐珍贵朝思暮想的事情,哪怕每家掏些钱来犒军也是值得的。
“……早已发过电报了,可是他地义军都说情况危急,难以驰援我城!”
乐安康这会儿才看出来,此前结交的那都算是酒肉朋友,等到自己用到他们的事后,才发现是一群白眼狼。
“这该当如何是好啊?”
徐珍贵只懂经营赚钱,对于指挥作战,他可是名副其实的门外汉,另外两位的能耐跟他差不多。
当下这种情况,可不是自己跟西楚霸王项羽一样,登高一呼,下面的家丁就能血脉喷张,舍生忘死地发动冲锋的。
高层没有号召力和指挥能力,下面没有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这就是标准的乌合之众的配置……
这种临时拼凑起来的人马,只能说能打仗,仅此而已,距离打胜仗,还有十万八千里之遥!
由于已经脱离了暴明,自然谈不上“保家卫国”了,只能算是“保家守土”。
然而“保家守土”也需要战斗力,战斗力达不到的话,家也保不住,土也守不住。
眼下就是这种情况,义军上下倒是想继续坚守,可心里却贪生怕死。
一个个心里想的是,最好死的是别人,等击退来犯之敌之后,自己便可坐拥渔利了。